第161章(1 / 2)

自家状元爷好像特别投武将的缘啊,比方说成家少国公,还有自家老大,这会儿又连上个靖海关总兵。

转而又想到一点,陈大人的身手真是显露出来,别说郭长河,怕是自己几人合起来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就这一点来说,大人确然又是武人了,行事作风大气爽快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偏心眼呢,别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或文或武,能占一头就不错了,状元爷倒好,允文允武不说,还放眼大周都是顶尖的!

“陈兄弟,”郭长河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手把住陈毓的手臂,兴致勃勃道,“走走走,到校场去。”

“先别慌。”陈毓笑着道,又压低声音道,“先把这些好东西收起来。”

“好东西?”郭长河顿时眼睛一亮——除了第一次时空着手来的,之后陈毓每一次来都带着些这样的“好东西”。

一开始郭长河还不知道好东西的意思是什么,等到拿到手中,好险没乐疯,竟然全都是锋利的兵器。

自古宝剑配英雄,身为武将,哪有不爱神兵利器的?之前倒是也收到朝廷中送来的兵器——严钊太过宝贝,经过东峨州时直接截留了大部分,只给了自己一百件——可就是那一百件兵器,碰到陈毓送来的这些,也都会瞬时被砍成两截。

直把个郭长河给乐得,若非陈毓躲得快,说不得真会被抱住啃一口。自然,郭长河后来才知道,这些兵器全是国公爷送给陈毓的“私房”,目的是装备县衙衙差,好让陈毓安全无虞。

听陈毓的意思,这些兵器眼下也就自己这儿有,其他即便是坐镇整个东峨州的严钊都别想见一见。

这话说的让郭长河更开心,实在是虽然同为成家军,郭长河却自来和严钊不和,这也是朝廷为什么放心把东部交到两个打着成家标签的武将手里——

这两人的关系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团结一致做出什么坏事来。又都同受成家节制,也不用担心他们真的会不管不顾、把彼此的恩怨摆到明面上以致影响政务。

看着兴奋的原地打转的郭长河,一旁的赵城虎止不住直抽嘴角,心说这郭长河性子还真是憨直,也不想想,这么几大车兵器,都够把靖海关守军装备一遍了,成家老国公再护短,至于说送来这么多给姑爷糟践吗。

状元爷也就那么一说,这位还就真信了。

那边郭长河终于检验好所有兵器,又大手一挥,让人全都抬到库房里去——

好刀得使到刃上,平日里弟兄们操练的话,那些破刀烂枪就成。

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拍着陈毓的肩膀:

“好兄弟,谢了。你的心意,大哥心领了。”

自己虽是个憨的,却不是不懂得感恩。这么多武器,还是连严钊都摸不着边的武器,有多珍贵简直可想而知,国公爷的性子自己还不清楚吗,最是公私分明的,怎么可能私藏了这么多送给女婿糟蹋。

明显是陈毓瞧见严钊克扣自己气不平,想尽法子才弄来的。

陈毓抿着嘴笑了一下——

这么多新武器自然不会是送给自己装备私兵的,全是朝廷送来给严钊的。只是来之前自己特意嘱咐过,为防止被东泰人察觉,还是先送给自己,然后再由自己安排悄悄交给严钊便好。

却不知自己拿到兵器后,却是直接把东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送到东夷山郑家那里,另一部分则一股脑儿给了郭长河。至于严钊那里,自然也是有份的,那就是掺了特殊物质的那批——

虽然眼下兵库司作坊混入了二皇子的人,但其实自始至终,都在大舅子成弈的绝对掌控之下。

而就在两年前,有工匠偶然发现加入一种矿石,会令武器的杀伤力更上几层楼。只那种矿石的添加却必须依照严格的比例,多了或少了都会影响武器的质量。

不过但凡加入那种矿石,相较于之前的武器而言,依旧堪称大杀器。这也是送给严钊和东泰人后,这两方依旧高兴的不得了的根本原因。

只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冶炼出来的武器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但凡碰见严格按照比例添加矿石的武器,就会立马变成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百分百是被砍断成两截的命。

东泰人再是凶顽,没有了兵器的话那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第191章 191

不管对东泰人而言,还是对大周人而言,辛酉年都堪称一个噩梦。

从三月直到六月,竟是接连三月未下一滴雨。

请来多少神汉巫婆祈雨做法,老天爷却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每日里依旧艳阳高照。以致东部大片庄稼枯死,说是赤地千里也不为过。

一片赤黄中,苜平县原野上的点点绿色就显得尤其可贵。却是之前那些深挖的井渠这会儿终于起了作用,苜平百姓喝水之外,还能有多余的水源灌溉土地,好歹收了一季粮食。

粮食运回家时,百姓却是纷纷涌向县衙,齐齐向陈毓磕头——

之前状元爷带领大家打井拓渠时,还想着是陈大人太任性,大家权当哄他开心罢了,哪里想到回报竟然来的这般快?转眼就成了救命的宝贝。

若非陈大人英明,这会儿苜平百姓十有**也要落到拖家带口到处乞讨,甚而卖儿鬻女的境地吧?

经此一事,苜平百姓纷纷传言,状元爷就是老天爷派来护佑苜平百姓的。还有人家索性在家里给陈毓供了香案……

有人庆幸,自然就有人后悔,比方说东峨州知府邓斌。

之前陈毓不是没有提醒他,只说此处地形年年缺水,最好早作防范,若能令百姓安居,也算一大功业。

可惜彼时因为陈毓卖给东泰上万件兵器的事惹得邓斌大为恼火,哪肯听他细说?又深觉自己现在的位置,根本拿陈毓无可奈何,索性用对严钊的态度对待陈毓。以致陈毓每每登门拜访,总是扑空。无奈何只得留下一个条陈离开。

邓斌虽是看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谁成想转年就能旱成这样?

更可怕的是三月未雨并不是结束,七月八月九月,依旧一滴雨也未下。

如此百年难遇的旱情委实亘古不曾有过的。

到得最后,便是储水最多的苜平县,地里的庄稼也干枯了大半。

陈毓已经接连几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大灾之后便是大战,虽然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可应该也为期不远了。

听说东泰形势较之大周更为严峻,天灾时发动战争借以把灾祸转嫁到大周的头上历来是东泰惯有的伎俩。

而据斥候回禀,东泰确实有增兵边关的迹象。

夜已经深了,陈毓又在县衙里踱步良久,待回到房里,却依旧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呆坐片刻,索性穿好衣衫,去至院中牵了枣红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