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浑的人马由于没有配备盾牌,因此在这场对射之中,虽然人马多出对方一倍还多,但却处在下风,土浑的士卒不时有人中箭落马,损失的频率远高于对方。
如果照此下去,土浑根本不可能及时攻破王帐。土浑不禁有些疑惑,王帐的卫士通常是不装备盾牌的,但今天这些卫士却恰恰装备了盾牌,而且还是那种能防骑兵冲锋的巨盾,又联想到刚才休图王的表现,土浑的内心不禁升起浓浓的不安。自己的计划显然早就泄露了,可这怎么可能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必须尽快攻破王帐,否则休图王的援兵一到,自己就只有逃跑一条路了。
一念至此,土浑当即下令道:“全军听令,一至四队以弓箭压阵,五至十队冲阵!”
号令传下,众将士随即变阵,约四百余人在最外围以弓箭抛射卫士阵线的后方,以压制卫士的弓箭火力,同时,约六百人策马围着王帐转了起来。
转了片刻,突然从四个方向各冲出五十骑,呼啸着直朝卫士阵线冲了过去。
转眼间,骑兵重重地撞在巨盾之上,整个卫士阵线彷佛晃了一晃,但并没有被攻破。
骑兵受巨盾所阻,在巨盾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巨盾之间刺出无数长矛。只见一阵血花溅射,骑兵被接二连三地刺翻倒下。
面对这刺猬般的阵势,剩下的骑兵不敢再撞上去,纷纷调转马头退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阵势,土浑不禁在心头升起无力感。这次奇袭王帐,土浑为了能便于隐匿行藏,并未携带任何重型武器,而在没有重型武器的情况下,要攻破对方的防御阵线,实在是非常困难。不过,土浑并未就此放弃,仍然指挥部下不停地进攻,到后来,土浑还手持狼牙棒亲自上阵,此时的情况已经是势同骑虎了,土浑已经身不由己了。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之时,远处烟尘漫天正由远及近向王帐而来。渐渐的,正在混战的双方已经能听到其中马嘶人喊的声音。
土浑不禁心头一沉,再看看仍然相持不下的局面,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无可奈何之下,土浑只得准备下令撤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继续缠斗下去,等对方的援兵到达了,到那时,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正当土浑准备下令撤退时,突然土浑麾下的一名将军急声大喊道:“土浑大人,有人偷袭!”
土浑心头一惊,几乎同时便感到左后方风声涌动。来不及查看究竟,土浑当即向右边侧翻到马肚子下。间不容发之际,只见寒光一闪,一柄弯刀贴着土浑的腰身斩过,土浑堪堪躲过了这一记偷袭。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出言示警的话,此刻土浑只怕已经被斩成两段了。
土浑的心中不禁涌起怒火,这偷袭的人是从后方发动的,显然是自己人。土浑立刻坐回马背,向前看去,他倒要看一看,这偷袭的人究竟是谁?
当土浑看清楚那个偷袭的人时,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刚才从背后偷袭土浑的竟然是土浑的亲信部将之一。土浑麾下原本有十七员亲信部将,但在之前同赵云的战斗中折损了十二员,目前在土浑身边的就只有四员部将了,这个偷袭土浑的就是这四员部将中的一个,他的名字叫元桑,是一个跟随土浑多年的老部下。
到此时,土浑才知道,为什么他的计划会泄露。
土浑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偷袭者竟然是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虽然土浑的心中愤怒不已,但土浑并没有出言斥责,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无所谓对错。
土浑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对身边的三员将领下令道:“大王的援军已经到了!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撤退!”
传下军令,土浑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帐和背他而去的元桑,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元桑此时立马在王帐下,双目望着土浑,眼神也同样复杂。
土浑率领部下很快便脱离了同休图王卫队的接触,向西狂奔而去。片刻后,休图王的援军便赶到了王帐之外。
从土浑的军队发动突袭开始,到休图王的援军赶到,只经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土浑原本打算用一场军事政变改变休图部的命运,但是这场早已泄密的图谋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最后,土浑只留下数百具尸体仓皇而逃。
由于休图部及须卜古都候部的动静关系北疆全局,所以征北军一直在密切关注休图部及须卜古都候部的动静。在休图王部周围及须卜古都候周围,征北军都布有眼线。
生在休图王帐外的内哄,征北军很快便得知了。
“公与先生,休图部发生内乱,我军可否趁此机会出击?”赵云问道,在赵云左右首分别是副将臧霸和行军司马沮授。
沮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从目前反馈的情况看,这场内哄完全是一面倒的,土浑并未给休图王造成什么麻烦,相反,却被休图王设下伏兵,打得狼狈逃窜。休图部的实力并未被削弱多少,如果我军此时出兵,难以一战而绝,而如果战事拖延下去,对我军有害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