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完了陆原,苏瑾欢在屋内好一会儿都陷入了沉思。
陆原不善毒,应该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研究的都是如何救人,这害人的法子层出不穷,以陆原的段位来看,他也只能断定这种有蹊跷,而非巧合。
陆原的有些话虽然说的隐晦,但真要理解,其实不难。
她的父皇,想来恐怕已经遭了人的
“公主。”看其想问题想的认真,张易安轻轻的给人递了个手炉过去。
苏瑾欢被张易安的话拉回了神智,见其的手要收回,她连忙将其拉住,“张易安。”
察觉到了对方有些不安的目光,张易安对人笑了笑,“公主,天色渐晚,若要继续思虑事情,不若在床上盖着被子慢慢想”
苏瑾欢并未坚持,听着某人的话,她神色稍稍缓了缓,随即朝人伸出了双手,“那你抱本宫上床。”
张易安见此,眼中划过片刻的柔情,“好。”
把苏瑾欢小心的抱起,再抱进屋中,等到放上床正欲松手的时候,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张易安动作一滞,稍稍有些意外。
苏瑾欢没有说话,她只是执着又安静的拉着张易安的衣袖。
张易安见此,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把鞋脱下,很快也一并与苏瑾欢睡在了一道。
几乎是张易安躺在床上的第一时间,苏瑾欢便主动的靠了过去,她的双手环在了张易安的腰间,小巧的脸颊在其胸膛上蹭了蹭。
张易安顺势揽住了苏瑾欢的肩膀,“睡吧”
苏瑾欢嘟囔道“睡不着。”
怀中之人何故睡不着,张易安今晚全程见证了事情发展心下自是清楚原因的,不过,苏瑾欢有苏瑾欢的打算,若其不愿说,张易安便不问。
“公主睡不着”张易安反问了一句。
见其默认,他心下了然,却是稍稍勾了勾唇角道“那我们做一些旁的事如何”
难得碰到张易安如此主动提议,苏瑾欢原本有些沉重的心被这话提起了兴趣,她略微抬了抬头,问“你想做什么”
眼看着怀中之人紧蹙的秀眉稍稍松了松,张易安抿唇一笑,“公主你等一下。”
苏瑾欢只瞧着说完话的某人又是下床又是出殿,她有些不明所以支起了身子,张易安在屋外折腾了一会儿,很快便走了回来。他负手走到了床侧,苏瑾欢只隐约看见了些许衣角,她狐疑的张望了一下,“你背后拿着什么东西”
张易安心知现下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是以他并未打算过多逗弄,苏瑾欢询问话起的时候,他一边脱鞋一边重新回到了床上,随着对方话落,他也就笑着将东西递到了两人身前,“这是奴才央人从宫外带的。”
眼前是一个算不得有多精致的粗布人偶,苏瑾欢眼中划过一丝讶异,“这是布偶”
皇宫的东西讲究精致美观,一般来说,普通百姓的东西宫中不会出现,对于苏瑾欢知道此物名称,张易安小小的意外了一把,“公主知道这个”
苏瑾欢没想到张易安还会反问自己,她稍稍一愣,脑中顿时便回忆起了一些事。
上一世,永安帝驾崩之后,她以一人之力稳下朝堂,曾经的什么小女儿心思在这之后通通都收了起来,但是,收起来并不代表着没有,清弄有一次见她看着宫中宫女们自己做的布偶发呆,曾问她是否对此物有所兴趣,她去唤人也备一个,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不屑的道小女儿家的东西,到底上不得台面。
听着她这话,清弄自然也明白了自家公主的意思,自这之后,清弄没就此事再提,她也没再表现出任何一丝异样。
这是她少有的一次在外间泄露出旁的情绪,苏瑾欢很快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后面当她成为一缕孤魂盘旋在张易安的千岁府时,偶然一次发现张易安府内有一个屋子放了一地的布偶,彼时的她还曾兀自嘲笑过这人癖好另类,却并未细想。
再后来,当她不知何时想起了那一屋子的布偶打算再去看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间屋子早已空空如也,她隐约记得下人们说那些布偶通通都被千岁唤人烧了,可惜的是,张易安那间独处的屋子她作为孤魂进不去,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到了那么后面才意识到这人对她的心思。
看苏瑾欢不知为何眼神突然有些缥缈,张易安想了想还是试探的道“公主”
苏瑾欢回过神来,她干咳了一下,敛神道“本宫曾经见过这东西,适才倒是被你勾起了些许回忆。”
张易安原以为自己备下的这东西定能让人眼前一亮,未曾想苏瑾欢竟是早就见过了,这未免有些让人遗憾。不过,毕竟此物只是为了寻个开心,他也没怎么过于纠结,反而拿着布偶慢慢的蹿到了苏瑾欢的身前,故意换了换语调道“哎,还以为能博个新鲜,哪知公主早已见过旁的小布,怎么办,有没有人能说说我怎么样才能让公主喜欢上我呢。”
说实话,苏瑾欢是真没想到张易安会如此举动,她看着眼前“焦急”的在摆动着身子的粗布玩偶,再听着一旁某人故意发出的声音,嘴角便止不住的往上扬了一分,“哦你想要公主喜欢”
布偶焦急摆动的身子闻言一滞,随即有些小心的看了一眼苏瑾欢,随后弱弱的问“这位好看的姑娘,是你在与我说话么”
苏瑾欢闻声挑了挑眉,“是我。”
布偶小心的凑了上前,“你怎么了,阿布看你怎么不开心呢。”
尽管眼前的布偶做的十分粗糙,可奇怪的是,苏瑾欢越看越是喜欢,此时听其说着这番看似不经意的话,苏瑾欢双眸微动,她先是默了一息,随即云淡风轻的笑道“因为有讨厌的人在做坏事,我很困惑。”
“咦困惑”
苏瑾欢想了想,应道“对,困惑。”
“那人道貌岸然,煞得众人拥护,若无实打实的证据,轻则被反咬一口惹人警惕,重则”
靖南王反,南唐内乱。
这也是苏瑾欢至今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
靖南王在其封地内的势力早已深入,她若是不能连根拔起,那便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尽管苏瑾欢重生后便已经私下中相继做了许多安排,但这一些与上一世她拥有的权利比起来,完全是两种概念。
苏瑾欢贵为嫡长公主,虽然权利地位非寻常皇子公主可比,但朝堂到底是男子主掌的地方,一些话她可以说,但却不能说的太过直白,她其实不下一次提醒过永安帝注意这两人的居心,欲让永安帝出手来解决裴氏一族。但无奈永安帝一向主和不主战,再加上裴钰之父子二人极善伪装,她手头的证据太过单薄,无法串成一线,是以最后永安帝仅仅也只是半信半疑。
不过,到底也是帝王,永安帝深知居安思危道理,可他也相信若真如自己女儿说的那般,他的身侧也定然有人早已被人安插了耳目,于是,对于裴氏一族一事,他只能是暗地中拨了一些人给苏瑾欢让其先做调查,至于余下的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