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眼看几人要起争执,文蓉赶忙说道“好了,大家别争了,这一次的考试成绩代表不了什么,咱们学校每个月都会月考,大家还是想想到毕业之前我们大家要考多少场吧!”

文蓉这么一说大家果然开始操心起未来的那么多场考试,这才哪到哪呀!

考试结束了,文蓉这几天却有些心神不定,她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过周学斌。自从他们一起忙碌学生会的活动以来,她在食堂或者教学楼楼道里总会偶遇到他,匆匆之间也能打个招呼。可最近他们偶遇的次数却太低了。

果然,这周学生会的例行会议周学斌也没有参加,文蓉心里有些焦躁,散会的时候去问了吴鹏。吴鹏也不清楚:“我只听他们班老师说是请假了吧。”

文蓉心里着急,也不知他是有什么事情。课间的时候文蓉去了高二二班的教室,前排坐着的女生看文蓉在门口徘徊问道:“同学,你找谁?”

“我是学生会的,找我们的部长周学斌问一些事情,他不在吗?”

“他请假了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这就不清楚了,没听老师说。”

文蓉道了谢,失望的回了教室。

周学斌丝毫不知道文蓉在挂心着他,他这会正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已经发展到了晚期,你们送来的有些晚了。”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前天,周学斌正在上课的时候,周六叔找到了学校,“学斌,你爸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晕倒了,已经送到了医院,你快回去看看。”

周学斌一听,连忙和班主任请了假,跟着周六叔去了医院。

父亲一开始是送去了他们区里的人民医院,医生检查后,直接就说区医院治不了,建议他们转院。

周二哥一听就不愿意,赖住了周老六:“六叔,我爸可是跟着你干活的,这事得你管,我爸的医药费可都得靠你。”

周老六也发愁,他就是一个小包工头,在各个工地拉关系走门路揽一些零散的小工程。跟着他出去干活的都是村里的乡亲,是本家一族的弟兄叔侄,他自问对乡亲们并不黑心,出去做活,从不吝啬伙食费,也从没拖欠过谁的工钱,现在周父是病倒的,让他出钱他也觉得冤。

想到周二哥的性子,他就直接来市里来找周学斌。

周学斌和周六叔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爸的病房门口正乱成一团。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世道还有公理吗?这当爹病了,当儿子的不给掏钱看病,反而到处讹人……我们当家的帮着忙前忙后的反而成了冤大头,这是要逼死我们呀!”在门口吵闹的是周老六的媳妇。

周老六有些尴尬,他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到媳妇身边拽住她:“行了,你在这吵吵什么,快回家去。”

“回家,回家就没事了,你这个二侄子都逼到咱们门上了,他爸看病要咱们掏钱,这是哪里的说法。他以为他爸是那城里的正式工呢,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管着。”周六婶不依不饶:“你整天的就是烂好心,接了活,这家困难,那家不容易的,谁求到门上你都领着出去挣钱,到头来落什么好了,这生个病也要赖上咱们,他胃不好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周二嫂也不甘示弱:“谁赖你们了,孩子他爷爷是跟着你们出去打工的,在工地上晕倒了你们就得负责。”

周六婶指着她就骂“你有本事你去工地上闹去啊,你们不就是看我们老六人实在,按着软柿子捏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讹上我们家,我就去你们家门口喝药去,让乡亲们都看看……”

第61章

周学斌听的心烦, 喊道:“都别吵了, 我爸到底怎么了?二哥, 你光在这吵吵,咱爸谁照顾的。”

周老二这才看见周学斌:“老三, 医生说咱爸的胃有大毛病,咱这里的医院治不好, 让咱们转到市里的医院去。”

母亲也在一旁哭泣:“三子呀,你爸怎么办呀?你爸可怎么办呀?”

“那就按医生说的转院, 我去问问医生什么情况, 咱们尽快办手续”周学斌说话丝毫不含糊。

周二哥立刻反对:“老三,你说的好听,去市里的医院要多少钱呀, 哪来的钱?这六叔不同意掏钱咱们可没钱住院。”

“二哥, 你和大哥结婚的时候,咱爸给你们盖房子,掏彩礼, 家里没少花钱, 你也知道咱爸手里没什么钱了。现在咱爸的病要紧, 先别说其他的,你和大哥两家都凑凑, 先给咱爸看了病,无论花多少钱都算我一份, 等咱爸病好了, 我慢慢再还给你们。”

“老三,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我娶媳妇花钱,你没花?你这么多年念书花了多少钱?我手里可没钱,你找大哥要去,大哥在外地打工一个月挣得多。”

大嫂也带着孩子来了,一听这话赶忙摆手:“我们家里也没钱,你大哥在外地年底才开一次工资呢,再说现在也联系不上他呀!”

周学斌顿感深深的无力,他这一刻第一次对金钱产生了深深的欲望,不都是因为钱吗?他望着病床上昏睡的父亲,看着只顾着哭闹的亲人,红了眼眶。

他转身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拿出周父的检查报告,说道:“你父亲的胃部有病变,而且贫血特别严重,也有了便血的症状。我们这的设备有些简陋,你们最好去市里的人民医院再确诊一下。”

周学斌脑子有些懵,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父亲的病情。回到病房,二哥他们还在那里吵闹不休。

周学斌找到周老六“六叔,我爸的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也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我一时也拿不出钱来,六叔我只有来求你了。六叔无论花多少钱都是我借你的,我给你打借条,以后我一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周老六叹气:“学斌呀,叔信的过你。可叔手上的钱也不多,工地上还没有结账,叔手里也就两三千块钱,咱们先把你爸送到市里的医院看看再说吧。”

周学斌在医院办完了手续,直接用医院的救护车把父亲送到了安南市人民医院。

市人民医院当天就给周父做了胃镜检查,又做了病理检查,两天后才把周学斌弟兄叫到办公室给出了最后的结果。

“你们父亲是胃癌晚期,他现在的病情恶化的厉害,现在做手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们的意见是保守治疗”。医生的建议也很谨慎。

周学斌两只手哆哆嗦嗦的拿不稳手里的化验报告,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医生,保守治疗我爸还有多大的希望。”

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医生都见识过,对于病人抱有希望的也多了,虽然话语很残酷,可是他还是要说:“像你父亲这种情况,治愈的可能性及其微小,我接触过的这种病情的病人有只剩下三四个月时间的,也有后期积极治疗能延续一两年的,只能说你们家属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吧。”

周二哥一听医生这么说了,就嚷嚷着要出院,他对着周学斌说道:“老三,这胃癌哪还有的治?这就是个等死的病,进了医院,钱就是白往里扔呀,咱家可没有钱了。”

周学斌恼了:“不治怎么办,就这么把咱爸拉回家等死吗?二哥,咱爸今年才五十来岁,他把我们弟兄三个养这么大,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二哥,你这是当儿子的说的话吗?”

“我说这话怎么了?就你是个孝顺的,我也想孝顺,没有钱我拿什么孝顺?这进了医院什么病还没治呢,光检查一下两千多块钱就要花没了,再住下去,哪有钱呀?我说这钱让周六叔掏,你还跟着不乐意,你傻呀你!咱先说好,你跟周六叔借的钱可和我没关系,我手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周二哥忙着和弟弟撇清关系。

周学斌冷笑:“我借的钱我自己认,二哥,咱爸的病你不愿掏钱,我也不逼你,这病我是一定要给他治的,这钱我自己去借。”

回到病房,父亲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脸消瘦的厉害,周学斌看着又是一阵心疼。周父见两个儿子脸色不好,也猜测着自己的病怕是不好治,他也怕花钱,直接就让两个儿子给他办出院:“我这也醒了,咱不住院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