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潮7(1 / 2)

季烟晕倒的那一瞬, 殷雪灼没料到她会突然朝他栽倒过来, 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

手臂一碰到她,却感觉面前的娇躯柔弱无骨, 顺着他的臂弯滑了下去, 他的手臂往怀里一收, 紧紧抱住她, 低头一看, 才发现怀里的小姑娘脸色苍白, 双眸紧闭,已经人事不省。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越发用力地抱着她,低唤道“烟烟,烟烟”

她没有回应他,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什么心底一凉,一股寒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身子僵硬地抱着她, 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中似燃了一簇可怕的火焰, 。

感觉到她的呼吸一如既往地缓慢清浅, 这才神智回归,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重回人间。

她没事。

没事就好。

联想到方才她忽然说出的“消失”,他忽然感到害怕,分明已经成了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 却还是怕未知的存在会从他的手中夺走她殷雪灼眼中掠过一丝暴戾的躁意,又看到她的颈上青紫的掐痕,身子僵硬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伤她,从前他若掐她,他也是能感觉到痛意的,可这回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化为一团黑气,掠到了十步以外,她却仍旧安然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确定了。

联系真的切断了。

若是从前,切断联系只会让他高兴,可如今又怎么高兴得起来,一想到她说要消失,他只恨联系不能更紧一些。

殷雪灼抬起手指,慢慢从她颈上划过,又觉得淤痕消除得太慢,他心里烦躁得想要杀人,索性划伤了手指,喂进她的嘴里,鲜红的血染得她唇色刺目妖艳,多了几分血色。

殷雪灼在她唇瓣上亲了亲,像是魔怔了,一边又一遍地叫着“烟烟”。

眼睛越来越红,红得似要滴血。

他不能让她消失,谁也别想从他手里夺走她。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他死都不能放开她。

殷雪灼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她要离开他,他也会不折手段地困住她,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对她好,可唯独不能忍受被她抛弃他望着季烟的眼神越来越疯狂,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忽然抬手,无边的黑气穿透坚硬的宫殿顶端,直袭苍穹。

以宫殿为中心,无穷无尽的灵力汇聚此处,凝聚成实体,这是合体期的修为才能捏出的结界,无坚不摧,极难打破,一道便足以隔绝一切,可他还觉得不够,甚至一口气捏了三四道结界。

惊天动地的声音惊动了这周围无数的魔,几位魔将都察觉到了无形的危险,避得远远的,站在空中看着那可怕的结界。

“这”戎戈惊呆了,“魔主这是在搞什么这么多结界,这是在防谁啊”

赤阳变成一条蛟龙,在空中盘旋,望着那处,揣测道“那座宫殿,除了魔主,只有那个凡人在那里吧。”

戎戈“太可怕了,这是要往死里困住她可这么厉害的法阵,同阶的合体期修士一时都难以冲破,那可是个凡人。”

连从霜都第一次失了冷静,“实在荒唐。”

这真是太荒唐了,但想想又还算合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这么多年都摸不清魔主的喜怒无常的性子,现在这种事,谁又猜得到前因后果

但所有魔都早已默认了季烟的地位,别说她修为如何,魔主这个实力,也早已不需要在乎另一半是什么修为。

单说过了这么久,她还能在魔主身边平安无事,能每日被魔主带在身边,就足以可见她的地位了。

此刻魔主再怎么做,他们也只当是情侣吵架,顶多是这吵架的规模大了些,三位魔将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然后也不打招呼,都转身各自去忙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得去镇一下局势,万一那些魔族将士都吓坏了,军心不稳怎么办

而殷雪灼自从布下结界,没有他的允许,那宫殿十里之内无任何生灵胆敢靠近,他将附近的山脉夷为平地,下令让魔族全部拔营去那里驻扎,并用雷电在宫殿周围的山脉间劈出了极深的沟渠,汇聚成河流。

连魔将们想见他都变难了,若有急事,才能用法器强行通讯。

这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短短十日之内。

十日,中原三十二城被陆续拿下了二十多座城池,但人族太多,殷雪灼后来的心思没有放在杀人上,六华城中一片死寂,开辟出了一半的地方重新建造,给灵魇一族居住,而所有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只有那些说得上话的掌门和长老们被杀了。

群龙无首,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风浪,随着关押的时间变长,很多人都逐渐丧失斗志,变得极易掌控,整个人族逐渐沦陷,但仍旧有些修士聚集在一起,时常弄些乱子出来,都被魔将镇压了。

但那十日,殷雪灼都待在宫殿里。

季烟昏迷了十日,他便陪了她整整十日,第十一日因为要事离开了一次。

她在第十一日的清晨醒来,醒来时觉得浑身酸软,每一寸骨骼像是要生锈了一般,让她撑了好一会儿懒腰,才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宫殿,懵逼了几秒。

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联系切断,和殷雪灼闹了矛盾,最终却选择离开,她这一睡,就感觉睡了好久好久,像是瘫痪在床大半年一样。

殷雪灼不在这里。

她心尖一跳,心道她睡着的这段时间,他该不会跑去杀人了吧,按照他的速度,一挥手就是一片的天呐她简直难以想象,吓得她连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往宫殿外跑去,结果开门时手好像碰到了透明的东西,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弹了回去,她脚底一滑,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季烟“”

嘶,这是有什么结界吗

季烟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又试探地往前戳了一下,手又被弹了回来,指尖麻麻的触感,像是触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