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而随他一同到来的,还有那浓重的药香。
司空堇宥的面色立时沉了下去,冷冷地瞥过辛子阑,即便不语,那凌厉的气息也有绝对的威慑力。
可辛子阑显然毫不在意,大步走了来。
黎夕妤便在这时回眸,恶狠狠地瞪着辛子阑,“辛子阑,你竟然偷听!”
“我哪有偷听!”却见辛子阑下巴微扬,理直气壮地道,“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听!”
听了这话,黎夕妤一时语塞。
她深深呼吸着,面色仍旧是一派红润,却不知是因先前羞怯得红,还是此番被辛子阑气得红。
见黎夕妤这般神色,辛子阑立即勾唇,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小妤啊,快让你家少爷吃药了!”
此番,黎夕妤满心的怒火便这般泄了。
她一把接过药碗,转而递至司空堇宥面前,“少爷……”
却见司空堇宥目光一怔,而后接过药碗却将其暂且放置于桌上,转而望着辛子阑,“这药稍后再吃,辛子阑,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辛子阑立即正了正神色,做洗耳恭听状。
“你住在军中,可是为了能够时刻替阿夕问诊?”司空堇宥问。
辛子阑点头,“没错!”
“那你替阿夕问诊,可是为了早日医好她的身子?”司空堇宥又问。
辛子阑再度点头,“自然!”
“那么换句话说,你也是担忧阿夕的安危?”
“可以这么说。”
“那么再换言之,你之所以留在军中,皆是为了保护阿夕?”
此番,辛子阑终于眨了眨眼,思索了良久之后,方才重重点头,“若是如此说,兴许也没什么问题。”
“好!”但见司空堇宥负手,眼底凝了几分寒意,“既是如此,那先前阿夕遭人偷袭,被抓去当箭靶之时,你又去了何处?你令她险些被害,此番可算是失职?”
此言出,帐中陡然间静了。
司空堇宥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令黎夕妤怔忡,令辛子阑愕然。
“不……不对啊……”
良久后,辛子阑方才回神,“司空堇宥,你这罪名安得也太草率了!”
司空堇宥却不理会他,犹自说着,“倘若阿夕遭人陷害,出个什么意外,那你也不用再替她看诊,打道回府吧!”
“这怎么成?”辛子阑立时出声嚷嚷,“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医好小妤!”
“那么日后,阿夕的安危便由你负责了!”司空堇宥一语定音,“倘若今日之事再度发生,那这军营,可是再容不得你了!”
辛子阑听着,一双眼眸不住地打着转,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但见片刻后,他竟伸手揽过黎夕妤的肩头,另一手则拍着胸脯,向司空堇宥承诺,“成!自此刻起,小妤便由我罩着了!”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畅快。
而黎夕妤却黑了脸。
她正要躲开辛子阑,却突然被人一把扯了出去,是司空堇宥。
“辛子阑,你的蟾蜍不想要了?”只见他挑眉,眼底竟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要!怎么不要!”辛子阑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黎夕妤的嘴角抽了又抽,“少爷,辛子阑此人,实在太过可疑。”
“我已派人去调查,相信不日后便会有结果。”司空堇宥如此回。
黎夕妤随之回首,迎上他深邃的眸光,道,“可是少爷,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这个人性子莽撞,言辞又轻挑,实在不……”
“阿夕,你想过没有?”突然,司空堇宥在这时开口,打断了黎夕妤的话,“倘若先前甄剑要的是你的命,你此刻还能安全无恙地站在我的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