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不免有些焦急,于心下回想着那夜玉簪被扔进水中的景象。
那时戴面具的人站在这岸边,并未大力甩手,故此那玉簪应当不会沉去太远才是。
就在这时,突然水声大作,辛子阑浮出了水面。
“辛子阑,如何?找到了吗?”黎夕妤面露期冀,紧张地问。
辛子阑正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涨得通红,却是轻轻摇了头。
“小妤,你可记得玉簪坠落的大致范围?”辛子阑问。
见他摇头,黎夕妤只觉莫大的失落涌上心头,“辛子阑,若我不曾记错,那玉簪应当就坠落在附近,不会太远。”
辛子阑听后,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兴许是它随着水流漂向了别处,我再去别处找找!”
他说完,便又沉入了水中。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黎夕妤的一颗心,却越沉越深。
直至辛子阑第十六次浮出水面,而后上岸,黎夕妤终是一个趔龃,险些跌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池塘虽大,却四周环绕,并非活水。
且那玉簪既是被扔进池中,便不该寻不到才是。
“小妤,我找遍了,不曾见到玉簪。”辛子阑喘着粗气,“该不会是被人取走了?”
黎夕妤闻言,却是如何也不甘心,“辛子阑,你说它可会渗入泥土?再或者是被水草缠着了?”
黎夕妤说着,将手中的衣物塞进了辛子阑的手中。
辛子阑便一边穿衣,一边道,“我有特别留意,并未……”
“噗通!”
辛子阑正说着,黎夕妤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冰冷的池水蔓延在周身,她却屏住呼吸,打算沉下去。
却在这时,辛子阑也跳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臂,将她向岸边带去。
“辛子阑,你做什么?”黎夕妤双眉一蹙,努力地挣扎着。
辛子阑却死死地抓着她,目光幽深,沉声道,“小妤,你清醒一点,我方才已将水下所有可隐藏玉簪之处都寻遍了,确是无果!”
“我不信!”黎夕妤继续挣扎着,“辛子阑,我当初眼睁睁看着它被扔进水中,怎会说没就没了!”
“你可知今日距那夜时隔多久?”辛子阑双眉一凛,不停地发问,“你可知这期间多少人曾来过此处?你又如何确信,当初那人扔了玉簪后,便不会再将它捡回?”
黎夕妤被问得怔住,辛子阑便趁机将她带上了岸。
好在方才跳水前他又将外袍脱了,此番立即便披在了黎夕妤的肩头。
“小妤,”辛子阑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凝望着她,认真地说着,“我知道那玉簪于你而言十分重要,故此我不会拦着你寻找它的踪迹。可你听我说,它绝不会凭空消失,如今必定在某个人的手中。而我,我会帮你一起寻找,总有一日,我们会找到它!”
听着辛子阑的话语,黎夕妤眨了眨眼,任由水滴自面上流淌,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了。
辛子阑说的没错,那是一件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事,绝不会凭空消失。
兴许,当真是被有心人给捡了去!
思及此,她也凝望着辛子阑,而后重重点头。
“眼下我们必须迅速赶回军中,你前些时日才感染了湿气,今日又跳了水,若再耽搁,伤势怕是要复发了。”辛子阑说着,揽着她的肩头,带着她向外走去。
先前她只顾焦心,而眼下离开时,方才发觉头昏脑涨,浑身乏力。
故此这归途,她是绝无可能再一人驾马。
辛子阑带着她上了另一匹马,快速奔了出去,陌央则在后方跟随。
冷风呼啸,吹得她浑身颤抖,忍不住向辛子阑靠近。
回到营中后,马儿径自跑向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