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黎夕妤的心是颤了又颤,她望着司空堇宥的容颜,却是愈发看不透彻这人了。
而楚风祁却眉梢一挑,面上挂了笑,收回手臂,道,“堇宥兄弟哪里话,我不过是先前在云来寺中,见到过这位阿夕姑娘!倘若我不曾认错的话,阿夕姑娘的左手手背,应当是被烟灰烫伤了的。”
此言一出,周遭气氛立即变了。
黎夕妤下意识握拳,掩在袖中的手臂轻轻一颤,如何也想不到这楚风祁竟会瞧见她被烟灰所烫的一幕,然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想来是楚公子认错了人。”
而司空堇宥则望着她,企图透过她的眼眸,看穿她的心思。
“什么!”突然,辛子阑大叫一声,二话不说便冲了来,“小妤,你被烫伤了?”
“没……没有!”黎夕妤连忙后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辛子阑,其内充斥着几分威胁之意。
然辛子阑是什么人,他才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威胁。
但见他一把便抓过黎夕妤的左手,将她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手背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黎夕妤的手背,但见在距虎口六分处,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鼓了起来,呈乳白色。而水泡周围的肌肤,却呈现出朱红色。
“看来我当真不曾认错人!”楚风祁在这时开了口,却道,“看来我与阿夕姑娘缘分匪浅,堇宥兄弟,你日后可要看好她了!以免将来某一日,兄弟我当真对阿夕姑娘起了旁的心思!”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目光一暗,周身的气息陡然间变得冷戾,令人甚觉心悸。
楚风祁瞧出他的变化后,出声笑道,“堇宥兄弟,与你说笑呢!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此言一出,司空堇宥的目光愈发黯然了,“楚兄,休要胡言!”
“楚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人竟齐声开口,出言否认着。
而这时,却有一人显然与这三人不在同一频道,但见辛子阑双眉一拧,愤愤然地道,“果然就不该相信什么佛祖,我们本是虔心去拜佛,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委实叫人生气!”
黎夕妤收回手,将衣袖捋了下来,左手便继续掩在了袖中。
“姑娘家都细皮嫩肉的,若是日后留了疤,岂不叫人伤心?”只听楚风祁如此道。
黎夕妤微微颔首,脑中闪过的是心口与后脊的大坑,便沉声道,“与别处相比,这处烫伤,委实算不得什么。”
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楚风祁又爽朗一笑,“阿夕姑娘所言极是,这一处烫伤,日后只需多加留意,便也不会留疤。”
黎夕妤淡淡点头,不语。
“对了,堇宥兄弟,方才是何人要杀你?”而这时,楚风祁正了正神色,问起了正事。
“这是我与某些人的较量,便不劳烦楚兄挂念了。”司空堇宥并未直言,却转而又道,“不过眼下,却还有一事,兴许要劳烦楚兄插手了!”
“何事?尽管开口便是!”楚风祁十分大气,眉宇间更是自信满满。
但见司空堇宥拱手,道,“昨日在酒楼,那知府的公子被我教训了一番,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风祁听后,爽朗地道,“此事便包在我身上了,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那便多谢楚兄了!”司空堇宥再度拱手,道谢。
而黎夕妤与辛子阑听后,二人相视而望,皆自对方的眼底瞧出了几分惊愕。
看来这非富即贵的楚风祁,便是赠予司空堇宥通关令牌的故友了!
那么,既连知府也未曾放在眼中,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突然,辛子阑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大张,随即便嚷嚷了起来,“好你个司空堇宥,你竟敢戏弄我!”
司空堇宥却只是斜睨了辛子阑一眼,目光幽深,眼底的意味十分明了:我就戏弄你了,你能如何?
辛子阑气得直跺脚,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而司空堇宥也不再理会辛子阑,转而望向楚风祁,道,“早些下山吧,我与楚兄长久未见,理应去酒楼喝几杯!”
“正是,正是!”楚风祁应和着,二人便并肩而行,向山下走去。
黎夕妤立即便跟随,而辛子阑却凑在她耳边,仍旧抱怨着,“小妤啊,你家少爷当真不厚道啊!我可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然真相却是这般……”
黎夕妤向左侧挪了挪,与辛子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在我看来,你见到少爷被人围攻却不搭助,你更不厚道!”
她仍在记恨此事,甚至觉得先前在云来寺中对辛子阑的担忧,实在是太不该了!
这个辛子阑,不靠谱,太不靠谱。
到得山下,周遭立时便热闹了起来。
此刻已是未时,几人皆不曾用过午膳,黎夕妤与辛子阑便又饿了。
好在此番几人的目的相当一致,那便是酒楼!
城东虽不及城中繁华,但酒楼也是不缺的,辛子阑一入门便大声嚷嚷要最好的酒菜。
而此番因着有楚风祁的加入,四人也上了楼,坐在雅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