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夕妤的一颗心,却猛地颤了颤,似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着,令她原本的欢欣荡然无存。
“这位姑娘,”突然,司空堇宥开了口,出声唤着。
司寇瑕闻言,立即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却道,“公子无需见外,唤我‘阿瑕’便可!”
司空堇宥自然没有理会此番话,兀自说着,“姑娘厚爱,在下心领,可我此生从未想过要娶妻,姑娘还是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吧!”
“那也就是说,你如今无妻无子,更不曾婚配!”司寇瑕却似是将司空堇宥的一番话进行了自动过滤,眼底的光亮更浓了。
司空堇宥的气息沉了几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辛子阑抢在他之前,嚷嚷出声。
“司寇姑娘,是不是只要有人比武赢了你,便能享受此等待遇?”辛子阑眨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而后一拍胸脯,道,“那好,我也来与你比试一场!此生还未有哪个姑娘对我说过如此动人的情话,我也想听听!”
司寇瑕却连连摆手,“这位公子,倘若你要与我比试,我倒是十分乐意的!只不过如今我已心有所属,是万万不会再改变心意了!”
辛子阑听后,眸中的光彩渐渐淡去,悻悻地垂首,丧气极了。
“这该死的司空堇宥,究竟有什么好?怎么全天下的姑娘都向着他……”辛子阑小声嘀咕着,却将怀中的锦盒抱得更紧了。
“司空……堇宥……”而辛子阑这一番嘀咕,却不慎透露了司空堇宥的名姓,正巧被司寇瑕给听了去。
但见她大喜,立即抬脚,向司空堇宥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原来你的名字如此好听!堇宥……阿宥!”
司空堇宥眉头一蹙,显然已有些不悦,“姑娘,还请自重!”
司寇瑕突然狡黠一笑,蓦然倾身,竟附在司空堇宥耳畔,低声言语了一番。
黎夕妤未能听见她说了什么,却瞧见司空堇宥的眉眼愈发阴暗。
“那便如此说定了!”耳语过后,司寇瑕赫然转身,面上挂着独属于少女的娇羞与雀跃,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明日巳时,不见不散!”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望着她背上的长枪,黎夕妤的心底,竟有些不是滋味。
“司空堇宥,那姑娘方才与你说了什么?”辛子阑好奇极了,立即张口打听着。
司空堇宥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拂袖便走,进了客栈。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此番黎夕妤竟头一次,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小妤,我们也早些回房歇息吧!”辛子阑说着,抱着锦盒便向客栈内走去。
可他刚走出两步,似是察觉到异样,便停住步子,转身望着黎夕妤,“小妤,你怎么了?”
听见辛子阑的问话,黎夕妤深吸一口气,而后冲他摇了摇头,却道,“辛子阑,回到蛮州后,我想早些寻回那枚玉簪!”
“好!”辛子阑重重点头,向她承诺,“我会陪你一起寻找,定会将它找到!”
黎夕妤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辛子阑,谢谢你!”
她说罢,兀自抬脚,自辛子阑身侧而过,一路向客房走去。
黎夕妤躺在榻上,浑身上下累得没有力气,头脑昏昏沉沉,心中却一阵憋闷,令她甚觉不适。
脑中有两道身影交替着闪过,一道是司空堇宥,而另一道……却是手执长枪、英气逼人的少女。
她翻了个身,奋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二人甩出了脑海,半晌后便沉沉睡去。
黎夕妤是在辛子阑的呼唤声中转醒的,她缓缓睁眼,模糊中便瞧见辛子阑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个瓷碗,正望着她。
这感觉颇为熟悉,她犹记得前些日子险些被淹死而导致丧命时,辛子阑也是这般,在她昏迷时,始终守候着。
“小妤,酉时了,该喝药了。”辛子阑开口,话语轻柔,面上带笑。
黎夕妤转眸望向窗外,见天色渐暗,一时竟觉恍惚。
她缓缓坐起身,大脑仍旧昏昏沉沉,似是未睡醒。
辛子阑见状,便笑道,“先把药喝了,之后你可继续睡。”
黎夕妤淡淡点头,正要伸手接过药碗,却见辛子阑已执起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向她唇边凑来,并道,“这药有些烫,你便莫要一口吞下了,你只管坐着,我来喂你便是!”
“辛子阑,我自己动手便……”她正说着,汤匙已到得唇边,她便唯有将其含住,吞下那汤药。
汤药入口的那一刹,她倒真觉得有些烫。
而今日的药中,似是掺杂了某种药材,味道有些不同。
“辛子阑,这药中可是掺了那千年灵芝?”黎夕妤咽下一口汤药,便问。
辛子阑又舀了一匙药递来,却摇头,“今日这药中,我加了京乡城特有的一种草药,对伤口的愈合稍有帮助。至于那千年灵芝,待回了蛮州,我再将其入药供你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