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明日再走?”辛子阑又问。
“等不到明日了,这便离开!”司空堇宥的话语,仍是惯常的命令口吻。
“可是……可是那司寇姑娘约了你!就在今日酉……”
“我可没说过要去见她!”司空堇宥冷冷地打断了辛子阑的话语,双眸微眯,已有些不耐。
黎夕妤见状,立即便抬脚向客房走去。既然司空堇宥已决意立刻回蛮州,那她自然也是乐意之至的。
而这时,辛子阑又说了句话,却令她放慢了脚步。
“司空堇宥,喏,这是司寇姑娘托我转交与你的玉佩!”辛子阑自袖中摸出那枚玉佩,递至司空堇宥面前。
哪想司空堇宥却连看也不曾看一眼,便道,“还回去!”
“什么?”辛子阑又惊又恼,“还回去?你可知姑娘家送你这玉佩是为何意?我告诉你!这是定情信物!说明她已将自己的一颗心交给了你,你不能肆意糟……”
“辛子阑,你若是喜欢,你便拿去!”司空堇宥眉头一蹙,更加不悦了,低呵着,“莫要在此喋喋不休!”
此番,辛子阑的脸色沉了下去,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显然也动了怒。
黎夕妤察觉到二人间的异常,立即停住步子,转身望去。
但见辛子阑抬手,硬是将那枚玉佩塞进了司空堇宥的手中,而后拂袖便走,“司空堇宥,这是旁人送与你的东西,若要还,也该你自己去!”
辛子阑自黎夕妤身侧走过,她瞧见他的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知道,辛子阑并非是为司寇瑕生气。他所气的,只是司空堇宥那般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姿态。
待辛子阑进了屋,黎夕妤便望向司空堇宥,瞧见他的面色同样十分难看,眸中凝着浓浓的冰寒,亦是气极了。
突然,但见他愤然甩手,便听“砰”地一声,那枚玉佩被他给甩飞了出去。
而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瞧过那玉佩一眼!
“一刻钟后出发,不得耽搁!”他沉声发了话,说罢转身便走,带着一身的怒气,消失在黎夕妤的视线中。
黎夕妤怔在原地,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心底却不知为何,竟有些小小的欢愉。
可她终究还是向前方走了几步,俯身将那玉佩拾起。
她盯着它许久,瞧着那镂空的、精致的字样,鬼使神差地,她竟将它塞进了袖中。
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辛子阑房门前,出声唤道,“辛子阑,你快些收整,一刻钟后出发,咱们客栈外见!”
“我不走了!”却听辛子阑怒气冲冲地回了句。
黎夕妤眨了眨眼,眼底有几分光亮闪过,只当辛子阑这是在赌气,便又道,“那么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与少爷一刻钟后便会离开。倘若你已决意不再回蛮州,那么下次再见也不知会在何时了。总之,辛子阑,相识一场,我希望你日后能够万事顺遂。”
黎夕妤说罢,见辛子阑未曾回话,便抬脚离开,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她需要收整的物件并不多,很快便整理妥当,背着包裹离开了客房。
经过辛子阑屋外时,她不忘扯着嗓子喊了句,“辛子阑,我真的要离开了,你要珍重!”
她说罢,立即动身,出了客栈。
司空堇宥默立在竺商君与陌央之间,一身阴冷。
见黎夕妤走了来,他立即翻身上了马,“出发!”
“少爷!”黎夕妤连忙上前,挡在了竺商君身前,执拗地望着他,“你说过的,一刻钟后再离开!”
“你不是已经收整妥当了?为何不能立即出发?”司空堇宥俯视着她,双眸微眯,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
黎夕妤咬了咬牙,回,“我们来时,乃是三人。那么归途,也该是三人!”
司空堇宥闻言,眸色愈发阴暗了,“看来你与那辛子阑,确是相处得极好!怎么?离开了他,你便不自在了?”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头一震,她正想出声否认,司空堇宥却再度开了口。
只听他一声冷哼,道,“哼!那夜你被人掳走,他毕竟是救了你,不眠不休几个日夜,悉心照料!你放不下他……也是自然。”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眉头立时蹙起,心中有些不悦,“少爷,正如你所说,辛子阑他确是救了我!当初我醒来时,身边也唯有他一人,这份恩情,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好,好啊!”司空堇宥一连说了两个好,可他那宛如厉鬼修罗的面容,却是半点也不好,“阿夕啊,看来当初我请辛子阑留在军中,倒是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