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时,司空堇宥一声冷哼,赫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将军不敢承认吗?”却听男子反问,“如今京乡城中谁人不知,你与司寇将军的掌上明珠司寇瑕暗生情愫,已互许终身,便是司寇将军未来的女婿了!如此这般,将军还想否认吗?”
此言一出,周遭再度哗然。
就连黎夕妤,也不由得微微一颤。
她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会提及司寇瑕,甚至议起了这情感之事。
“前些时日,将军确实不在营中……”
“我听闻那司寇瑕可是女中豪杰,好与人比武,相貌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与咱们将军倒真是天作之合……”
“可我仍是不敢相信,将军怎会为了那司寇瑕,从而与敌军勾结……”
将周遭的议论听在耳中,黎夕妤的心头蓦然一颤,竟有些不是滋味。
天作之合……
就连这整日里只知操练打仗的士兵们,也认为司寇瑕与司空堇宥很是般配吗……
黎夕妤轻咬下唇,双手攥在一处,不停地抠弄着指甲。
再去看司空堇宥,只见他的面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布着浓浓的冰寒之气,令人忍不住打着寒颤。
见司空堇宥不曾立即出声辩解,甄剑眉梢一挑,便道,“原来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如此!司空堇宥,你还有何解释?”
却听司空堇宥冷笑出声,冷眼扫过周遭,将士们立即便闭了嘴,场上归于平寂。
“没错,本将军前些日子确是去了京乡,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开口,话语中却透着浓浓的寒意,“而本将军也确是见了司寇姑娘!甚至是慕名前往!”
“司空堇宥,你终于肯承认了!”
“不过……”丝毫不理会甄剑的言辞,司空堇宥话音一转,继续道,“先前带领大军来蛮州的途中,本将军曾受过伤。而那伤势又在前些时日与甄将军比拼角抵时发作了,而那时事态究竟如何,众将士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甄将军,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见司空堇宥突然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甄剑蓦地打了个激灵,“这……这与你前往京乡,又有何关联?”
“怎么没有关联?”司空堇宥的语音提高了几分,凌厉至极,“便是因着当日甄将军不择手段、暗中陷害,导致本将军这伤势终日未愈,时常发作!而前些时日恰巧听闻司寇姑娘将于京乡城中大开擂台赛,广招比武对手,倘若获胜,便可赢得那千年灵芝!本将军为了早日养好这腰间的伤势,这才前往敌国,与司寇姑娘比试。”
一番话,非但将自己与司寇瑕的关系讲述得明明白白,更是将前些时日甄剑暗中陷害一事重新提及,于潜移默化间,便牵引了将士们的思绪,反被为主。
果不其然,在听了司空堇宥这一番话后,甄剑立即变了脸色,连忙道,“司空堇宥,你可莫要胡说,本将军从不曾陷害过你?”
“是吗?”但见司空堇宥挑眉,双拳一握,似是气极了,“甄将军此刻,不正是在陷害我?随便找来一个不中用的莽夫,命其当众指认本将军这莫须有的罪名,甄将军,你为何要陷害我?”
“休……休要胡言!”甄剑挺了挺腰身,却终究少了些底气,“你与敌军勾结,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司空堇宥,你若是识相,便早些交出兵权,本将军兴许还能考虑留你一条活路!”
司空堇宥不再理会甄剑,转而望着地上的男子,出声道,“你既是司寇将军身边之人,那我便问你,司寇将军的脸上,有几处疤痕?”
那人闻言,将头埋得更低了,思索了许久,终是颤声开了口,“一……一处……”
“是吗?可为何本将军却记得,该有三处?”司空堇宥话语凌厉,反问。
“这……这……”男子陡然间变得慌乱,支支吾吾了许久,竟道,“兴……兴许是我记错了……”
司空堇宥的眼角沉了几分,复又瞥向甄剑,问,“甄将军,你先前曾说过,昨夜将这人抓住后,曾进行过一番逼问。那么敢问,你是否对其动了刑?”
“是啊!”甄剑此刻已全然被司空堇宥牵着走了,可他尚未察觉,便理直气壮地回了句,“倘若不动刑,如何能够得知真相?”
“甄将军不是已经搜到那封书信了吗?怎么?司寇将军的一席话,还不够直白吗?还是说……那封信不足以当做证据?”司空堇宥连连发问。
此番,甄剑又是一怔,他察觉到周遭将士们异样的目光,身形微微一颤,却硬着头皮道,“司空将军一向狡猾,为了彻底揭开你的嘴脸,本将军对他动用刑罚,也是自然!”
“那么敢问,你对他用了何种刑罚?竟令他如此沉不住气?”司空堇宥又问。
“自然是本将军的拿手绝活,铁索穿……”甄剑说着说着,话音蓦然一顿,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瞪大了眼。
“铁索穿骨是吗?”司空堇宥冷笑道,转而大掌一挥,唤了声,“阿玥!”
“属下明白!”闻人玥立即拱手,随之抬脚向那男子走去,利剑再度出了鞘,直直挥下。
男子本以为闻人玥要杀他,吓得已不知该作何反应,面色变得煞白无比。
而闻人玥收回剑后,那男子却并未受伤流血,只是上身的衣物被剑刃划破,不由坠落。
“给我起来!”随后,闻人玥一把抓过男子的肩头,将他提了起来。
此番,所有人都看向那男子,但见其肌肤黝黑,全无半点伤痕。且,寻常士兵因常年操练,身上总是肌肉发达,而这男子,却属弱不禁风型。
黎夕妤只是淡淡瞥了那男子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便将目光移向了甄剑。
哼,铁索穿骨。
所谓穿骨,便是要将锁链直直穿透人的琵琶骨,带给其莫大的痛苦,从而渐渐摧毁他的意志。
而这男子,别说是被铁索穿骨了,即便是寻常的鞭刑,他也不曾受过。
此时众将士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今日之事真相究竟如何,也已见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