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司空堇宥仍旧不愿替她摘下黑布,想必是不愿她瞧见他受了伤的模样。
黎夕妤暗自垂首,一言不发。
她太过了解司空堇宥,此人太过要强,倘若在此时被她瞧见了伤势,他必定不会愉悦。
遂,她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只顾迎风埋头,任由寒风吹拂。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竺商君终于停住了步子。
黎夕妤只觉腰间一紧,随后便被司空堇宥带着下了马。
“少爷!”她听见有人开口,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并不是荆子安。
“少爷,您中毒了?”突然,又有人惊呼出声,同样不是荆子安。
可黎夕妤此刻却无心理会其他,当她听见“中毒”二字时,一颗心便猛地提了起来。
她一把便摘了蒙住双眼的黑布,连忙转首望向身侧的司空堇宥。
但见他面目惨白,双唇却泛着层层乌紫,可不正是中毒的迹象?
她连忙将目光移向他的手臂,便见那一身黑袍的衣袖间,竟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更有鲜血汩汩而流,滴落在地。
见此,黎夕妤惊得瞪大了眼,连忙发问,“少爷,方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司空堇宥眉头一拧,竟有些不悦,“谁准你睁眼的?”
“少爷,你现在中了毒,需要立刻医治!”黎夕妤却不理会他的神色,倔强地开口。
好在此刻他们已身处司空府,而周遭身穿黑衣的男子,皆是司空堇宥的下属,却似是有要事相告。
而她却扶上他的另一只手臂,拉着他就要向她自己的卧房走去。
司空堇宥连连蹙眉,沉声道,“我已及时将那处皮肉削去,毒素无法再扩散,你便莫要再胡闹了。”
听了这话,黎夕妤连忙又去打量他手臂的伤势。
然一眼望去,竟唯有一片血肉模糊。
她不知他究竟削去了多大一块血肉,却也始终记得那切肤之痛,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一时间,仿若有密密匝匝的银针刺在她的心口,令她生生地疼。
“少爷!”她赫然开口,语气中含带着几分强硬,“无论你是否还有要事,眼下,你必须随我回房,一为解毒,二为处理伤势!”
她话音未落,便见司空堇宥的脸色沉了下去,更加不悦了。
遂,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又道,“日后这种事情,只能听我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的语气十分强硬,目光更是坚韧如斯,全然不容司空堇宥抗拒。
而司空堇宥的双眉越拧越紧,似是想要发作,却又极力克制着自己。
这时,司桃自屋中走出,默默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走向黎夕妤。
黎夕妤却立即吩咐,“小桃,去替我打两盆清水来!”
“是,小姐!”司桃领了命令,立即去做事了。
“少爷,您的身子最为紧要,我等可待您处理过伤势后,再行禀报!”这时,司空堇宥手下的一人也忍不住开口,如此劝道。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眼中又多了几分迟疑。
他盯着黎夕妤良久,终是渐渐败下阵来。
可他并未等到她的拉扯,却转而一把拉过她,大步向她的房中走去。
这转变似是有些快,黎夕妤尚未回神,却已然被他拉进了房中。
而他入得房中后,松了她的手,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脱衣!
黎夕妤再度瞪大了眼,“少……少爷,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处理伤势?我若不脱衣,你又如何处理?”司空堇宥没好气的回。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连忙道,“只需将衣袖剪下便可,无须将上衣全部脱去啊!”
“麻烦!”他又冷冷地回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