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极力地尝试着,去接受新鲜的事物,去学习追求心仪女子的方法与门路。
可纵然他再有心,面对着此刻的黎夕妤,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这几日来,他因着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脾性,忍着没有来见她。可心中早已是难耐相思之苦,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
“出去!”
突然,黎夕妤又开了口,仍旧是那副冰冷万分的口吻。
厉莘然的双眉拧得更紧了,就连双手也不由得颤了颤。
他盯着她良久,心中虽隐隐有些恼怒,却终究不愿再与她发生争执。
“好,你既然不愿见我,那我离开便是。”厉莘然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力地道,“我就在隔壁,倘若你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出声唤我。屋外尚有侍卫守着,若是我未能及时赶来,他们也会迅速赶到。”
说罢,厉莘然仍旧有些不死心地又坐了片刻,可最终却是不曾等到黎夕妤的回应。
甚至,连她望来的目光,也不曾等到。
厉莘然终究站起身,不再有半刻停留,转身离开了。
在他看来,黎夕妤此刻的状态,应当是尚未从昨夜的悲痛中走出。
她此时此刻许是需要独自一人静默思索,待她最终想通了,便也能恢复正常了。
至于那药,一顿不喝,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待到两三个时辰后,他将司空文仕请来,应当能够劝说她服药了。
厉莘然便如此猜测着,而后跨出了门槛。
可最终的事态却表明,他这般的猜测,竟是大错特错了!
只因为,黎夕妤接下来的状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他觉得惶恐与不安。
第一百七十六章:病痛
接连三日。
黎夕妤拒绝一切药物,无论是何人前来劝慰,她都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哪怕是司空文仕出马上阵,也一样无法劝她乖乖吃药。
就连一日三餐的膳食,她也仅仅只是喝上几口稀粥,饶是文彦挂着灿烂的笑意哄她开心,她也不曾变过神色。
不过短短三日,黎夕妤的面色已苍白得可怕,她成日成夜地待在房中,时而卧榻休憩,时而靠坐在床头,极少下床走动。
甚至,她不愿与任何人交谈,目光空洞且无神,视线飘忽不定,始终保持着淡漠寡情的姿态。
如此这般的状态,令文彦担忧,令司空文仕不安,更令厉莘然惶恐。
黎夕妤的身上本就有多处伤势,倘若不能按时服用药物,那么一旦伤势发作,情势会十分堪忧。
厉莘然因担忧黎夕妤的伤势,曾请来大夫替她诊脉,却被她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门。
他苦恼且焦灼,连公文也无心查阅,每日里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只希望黎夕妤能够开口喝药。
他也与司空文仕共同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最终只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心病需得心药医。
黎夕妤的心病,自然是司空堇宥。
可如今司空堇宥铁了心要抛弃她,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实在枣手。
直至第三日夜,厉莘然实在耐不过心中的担忧,便在戌时三刻敲响了黎夕妤的房门。
黎夕妤的屋中一片漆黑,不曾亮起任何火光,可厉莘然十分清楚,她必然还未睡下。
三次敲门后,他并未等到黎夕妤的回应,便开口道,“阿夕,我知道你还未睡下,你若是不应我,那我便擅自闯入了。”
他说罢,自知等不到她的回话,便兀自推门,跨进了门槛。
月光自屋门照进,厉莘然顺势转眸向床榻望去,只见黎夕妤正靠坐在床边,睁着眼,却一动不动。
这样的场面颇有些诡谲,厉莘然的心头“咯噔”一颤,大步迈入房中,径自走向桌案旁,将烛火点燃。
火光亮起的那一刻,黎夕妤的眸子突然颤了颤,似是有些惊诧。
桌案上放置着一碗汤药,尚且冒着徐徐白烟,应是文彦于不久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