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身形僵直,跟随在辛子阑身侧,僵硬地向前走。
厉莘然依旧走在后方,他望向辛子阑的背影,无声长叹。
随着三人的走动,一阵冗长又沉闷的声音响起,前方的石墙,升起了。
光亮透过,照亮了这阴暗的“商”门。
辛子阑的手掌愈发地冰寒了,黎夕妤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刺骨的寒意令她难以忍受。
可她不敢松开手,更不敢转眸去看他,甚至不敢继续向前。
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没有退路了。
终于,她还是跨过了那道门,步入这长生宫的五宫之首,“宫”门。
“宫”门内一片明亮,如同“羽”门一般,屋顶上镶满了夜明珠。
这宫殿并不大,其内空无一人。
在宫殿的正中心,一只半人高的石柱赫然而立,其上放置着一只精致的匣子,引去了三人的目光。
而这时,辛子阑松开了手,独自一人迈开脚步,向那石柱走去。
此番,黎夕妤不曾跟随,她与厉莘然站在原地,那彻骨的冰寒并未散去,她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时至此刻,那原本不敢去深究的真相,终于还是浮了出来。
辛子阑一步步地向前走,金色的衣袍罩在他身上,刺痛了黎夕妤的眼。
她恍然想起一桩往事,那是许久以前,他们初入夔州,正逢夔州大旱,暑情严重。
辛子阑以生石膏入药煎煮,制成白虎汤供百姓们服用。
那一日阳光炽烈,他的一袭金袍,显得格外刺眼。
她记得,她当时问过他,“辛子阑,你哪一日才能换一身衣裳?”
而他面露悲凉,回,“小妤,我这一生,再也不能脱下这身衣裳了……”
彼时,她尚不能懂得这话中的意味,而此刻,却全然明了。
辛子阑到得石柱前,他缓缓打开那匣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其合上。
随后,他一手拖起匣子,转身,向黎夕妤走来。
他的步伐十分平稳,脚步轻浅,目光中透着死寂般的悲凉。
不知为何,此时他缓步走来,那脚步声传进黎夕妤耳中,竟无比响亮。
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心也随之颤抖着,她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咚咚咚”的声响。
刹那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蓦地向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有厉莘然相扶,她应当已跌坐在地。
辛子阑越走越近,可黎夕妤从未有哪一刻似这般期盼他就此停住,莫要再前行。
一颗心似是被重锤敲击着,钝痛无比。
她的眼眶变得红润,其内盈着泪水,越聚越多。
终究,他还是到得身前。
强自扯出一抹笑容,道,“长生草就在这匣子里,我已查验过,一切无恙。”
黎夕妤看向他手中的匣子,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那本是她最渴求的东西,可如今它就在眼前,她只要伸出手,便能触碰到它……
可她看向辛子阑,他的容颜已变得模糊,可那强行扯出的一抹笑,却格外清晰。
“小妤,”他努力维持着笑容,终是亲口道,“我,便是守护这‘宫’门的宫主……”
当他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时,黎夕妤眼中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倾巢涌出。
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摇头道,“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子阑,你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她哭嚷着,如何也不愿相信。
而辛子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再也没了笑意,沉声道,“想要带走长生草,你必须杀了我!我身为五宫之首,守护长生草是我的职责与使命。我无法对你出手,也不会阻挡你,但你唯有杀了我,才能带走它!”
此言一出,如同更加猛烈的一击,锤在黎夕妤的心上。
她浑身没了力气,骤然跌了下去,跪坐在地。
而手中的“羽晖”,也随之坠落,发出“铮”地一声巨响。
辛子阑随之俯身,蹲在了黎夕妤的面前,直直地望着她。
她泪如雨下,抽泣声不时回响在殿中。
“小妤,将匕首拾起来,杀了我!”他的嗓音嘶哑,话语中透着决绝。
伊闹闹 说:
这里采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理念:土生金,金克木。火克金,金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