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也觉得不论从教学的房舍条件还是其他方面来讲,自己无力在与徒弟们一起习武的同时还要教两个班了,仔细想了想答道:“过了十五我会想办法让一些打算放弃长期上学的孩子离开本班,趁现在进度差距还不大再补充一些生源也行。至于其他的只能另请蒙师负责了。”
冬去春来,随着张家私塾在地方上逐渐小有名气,一些张海给孩子们教述的理念也终究纸里包不住火的传了开来。
此时河间知府黄体仁,正在绕有兴趣的听取亲自派出去的人从盐山县带来的消息。由于张海的“传教”并没有什么书面材料,仅仅是向孩子们口头讲述并风传到外面。为了从状告的王家人之外得到更确切的消息,黄体仁可是很花了一翻工夫。
“张家人真的只是在私塾里给蒙学的孩子们讲这些东西,没有聚集乡里的青壮也没有修寨堡么?”黄体仁最后一次核实道。
“没有。哦对了,除此之外,张宅附近时常有四十余个孩子们练弓习武。他们家附近的箭匠们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不怎么从事弓箭营生了。倒是经常干些制硝造铳之类的违禁勾当。”
黄体仁无耐的摇了摇头,虽然以他的能量和职位不像盐山县令那样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处理和摆平的事情。但如果仅仅就这些事情找上门去逼其造反,还不是很值得。
去年山东张国柱、周尧德等人的民变已经平息下去了。对于这号还没有拉起竿子的武人世家平定下去代价不小却捞不到多少平匪的功绩。如今在北直隶一带活动似乎极为猖獗的联香教才是要注意的威胁。
真正让他觉得惊异的是这样一户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家,怎么也知道去年辽事?建州卫称帝立国号为金的事情自己这个级别的人物也不过是在同僚的书信官府内部的氐报上刚刚得知而已。至于后面那些对未来的遇知揣测则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张家把一个孩子推出来自称什么天帝之使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一户乡野匹夫之家居然懂得很多西学,甚至是西学中都闻所未闻的东西,又这么准确的预言了辽事。
黄体仁知道此时朝中的许多事情,如果自己就此写一封奏折上去,那必然是石沉大海。
如今京城镇抚司嫌犯家属们正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随着万历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很多机构都已经不再管事儿了。还不如给士林里的同僚写几封信更能引起广泛的注意。锦衣卫的那些人在关注最近北直隶一带联香教之余也能对这件事瞥上那么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