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因为对火器广泛产生的依赖,优秀的弓弩手已不像宋时那样常见,更没有女真人满人那样的弓箭传统。但数万大军至少两万以上的战兵中达到当年《练兵纪实》所要求考核标准的弓手不算骑兵还是至少有上千人之多,这些远比寻常火门铳手更为精锐的力量在进攻中也被安排在两翼。很显然,横队中薄弱之处就是两翼,在城防中体现在城角,在阵战中也是如此。
两翼选锋营的压迫下,两侧张林、张万勇的两个连队被迫举盾逐步向后撤退。整个队伍像开始上弦的弓一样形成一个弯曲的弓身之形。
即便以这种方式利最大限度的避免被优势兵力集中抛射来的箭雨杀伤,可两翼一二百米有效射程范围内的千余名敌精锐弓手还是如雨般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近万支箭射了出去。
如果不是张海等连队的队形远比对方松散单薄,是单列横队而不是十人以上的战兵组成的横队;如果不是弓型乃至箭支做工对手远不如张海等人的弓箭中队使得并非所有的敌箭在抛射末段都有杀伤力,这一轮密集的箭雨就既有可能将两翼的二百多人的战士短时间内全数杀伤。
而事实上在从侧面和前方多个方向上密集袭来的箭雨下,侧翼张林和张万勇的两个连队几乎大多数官兵都被箭雨射中,每人人的盾牌上都插了不止一只箭。虽然这些箭支因威力普遍不足而没有尽数穿透战士们身上的铠甲,但也造成四十多人负伤。数人被射中头部当场死亡或昏迷倒地,鲜血与轻微的钝击带来的伤痛使最为优秀的官兵也不由的紧张异常。
“检查身上有没有挂彩,挂彩的赶紧去后面自己进行包扎!其他人准备好了没有?”张林和张万勇乃至领队的众核心弟子倒是没有伤亡也太多的慌乱,对战士们叮嘱道。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有太多的小伤不注意变成大伤甚至流血而死的例子。
“准备好了!”战士们的声音并不洪亮,却也低沉整齐,指挥员这下确认了战斗力没有在威慑下受到严重损失。
此时正面的敌人也已经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顺着一连串腾起的白烟,六个战兵营以上的百门大小火炮和各种火门武器在远处发出连成一片的爆响声,不过这上万大小弹丸带来的威慑却不大,寻常的火门铅弹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更不能从铠甲的缝隙滑入,车炮发射的弹丸倒是造成了十几张盾牌被砸破导致后面的战士非死即伤。
见到没有箭弹继续袭来也逼近到攻击范围之内,正面三个方向上的敌群不再有犹豫,鼓声及紧接着的喊杀声四起,人海如潮一般开始漫了过来。
各连队火器中队的三百名左右火器手从满是插着箭雨早已被打的坑坑洼洼的盾牌后面开始发言了,瞬间连成一片从己方阵列发出的臼声至少在战士们的耳朵里压倒了来袭敌人的声势,也证明了战友们的可靠。
装好弹药和火绳的火铳被连续发射的情况下好似无数排横队在接连不断的开枪从无停歇一般。
包括张海在内的二百余名弓手也在连绵不绝的火器压制掩护下站起身来向敌群以最大限度的射速开弓放箭。
有效射程范围内的重铅弹和箭矢如同迎面而来的冷水一般瞬间就熄灭了对面的喊杀声乃至刚刚鼓舞起来的勇气。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喊叫还有督战军官们的督促与叫喊声。刚刚冲起来的队伍便转成了缓慢的步行和移动,花了一分钟的时间逼近到六七十步约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来袭火力变的更猛烈而准确了,除了把头埋在根本无法有效掩蔽身体的进攻型盾牌硬向前挪动身体之外不再有多少敌人敢在威胁下与战士们对射,到了还最后却连有效的前进的勇气都不能在鼓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