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于枫树岭一带的敌人都是各路残余明军及乡勇中筹集而来的“精锐”,冲在前面的人就更是如此。但这些人个体水平虽然不差,似乎在夜战进攻中的纪律性并不比庆云之战时遇到的那些敌人好多少。
从兵器装备到训练及觉悟,双重因素累乘起来带来的巨大差距在近战肉搏的交锋中也显现的淋漓尽致。带着普及到士兵的铁手和面甲的战士们几乎平均挨上十次攻击才会有一次来袭的矛头因为划入四肢板条甲的缝隙中或插入眼睛与脖子的缝隙中、又或者是被砸中了手指而减员负伤。
而战士们向敌人展开命令下条件反射般的进攻,平均每两次攻击就有一次能得手。甚至敌人身上的那些铠甲也往往抵御不住以水力锻锤精锻而成的利刃。
在勇气意志乃至纪律上,前锋上的敌人或许勉强接近了近代军队最低限度的门槛,同二战后期中国战场上的二流日军或国民党军相当。而近卫第一连战兵们的平均线却如并非大扩军时期颠峰时期的革命年代共军主力大致相仿,也有多达五六倍的差距。
前排的战兵队战士一个人负伤退场的同时,就几乎有近三十名来袭的敌或在长兵相交的对峙中负伤退出,或在不知不觉中流血倒地。
包括亲临一线的张圭章在内的不少人都看到了这种局面,虽然这一次集结起来的兵力也有张海等人几十倍之众,但这些人却大多都明白:企图以夜袭而一举成功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了。至少这样的对手在绝境中的损失承受力会远高于攻击方不说,部署在最前面的那些轮番参战的人是几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再这样继续消耗下去既有可能导致战事发生逆转
进攻受挫的情况下云集起来进攻张海等人的各路人马只得选择放弃主动的进攻,转而选择围困和防御,并轮番派遣队伍前来骚扰以牵制张海等人的兵力。准备在凌晨前夕阵地内的战士们疲惫之时再展开决定性的进攻。
张海并不忧虑这一仗的结果,双方的交战刚一开始的时候,见到外面战况和战士们井然有序的抵抗之下几分钟的时间也未必有一个负伤后被抬下来的人就大致安定了。
敌人进攻的高潮接近尾声的时候,张海终于决定亲自带领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队伍展开反攻。
击退敌人蜂涌而至的初此进攻之后,队属气球班的战士们终于有了相对安全的空间来释放热气球。
跟随张海这一队的小女孩李千兰也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并勇敢的登入了吊篮,旺盛的火苗随即从炉具中窜出逐渐将气球支撑起来。
在队伍南下之前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可能在夜间面对的危险,因此吊蓝的上方尽可能的以黑布罩上以防止夜间暴露出热气球的火光。只有气球班负责牵引绳索的战士们可以从吊篮底部的光亮观测到这气球的大致位置。如果当外面的敌人也能通过底部漏出的光亮发现热气球所在的大致位置的时候
当反应过来的敌人发现异常,从黑暗之中投来不少标枪和石块的时候,跟随队伍的炮兵也已展开了射击准备。
炮火在夜间虽然难以像白昼那样充分的展开火力杀伤敌人的大队,但是不论是随队的长炮还是臼炮都可以一轮开火把几十上百枚的铅弹发射出去,向不远处的敌群展开了近距离的抛射轰击。
正当队伍离开土垒准备在炮火和热气球班的掩护之下向黑暗中的顽敌展开反击的时候,张海身后不远处那些集中起来的平民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严格的条理和纪律之下,李幼娘等人整整半夜的时间都没有寻找机会以最稳妥的方式解决掉临时小土围出口处负责看守的张海手下那几个弟子,在这危急时刻就只能采取强攻的办法了。
二十多名事先已经挪动到出口附近的壮妇乃至大龄一些的儿童等人突然装做惊恐和慌乱一般向外冲去。遭到张海身边几个弟子阻拦的时候几个十一二岁将已经接过来的几个腰带猛然间向前抖去。暗夜光线并不明显的情况下这些手段极难防备,当场就有前去阻拦的少年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双眼难以睁开,甚至不由的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反应比较迅速的人虽然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躲开了另外五六名女子以白灰和药粉的暗算,却不得不背着身自屏住呼吸不敢面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