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的那些话如果说给一个文盲半文盲听,或者是说给一个成年很久早就把中学学的东西基本交给老师的人听,都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之感。可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中的这些官兵们却是一个特例,他们大多是刚刚经历了文化训练的少年们,其实就像张洋一样。因此没有人对那些数字和概念过于陌生或是有突兀之感。
听到这样的话,在稍稍仔细思索之后也有些释然了:“排长!我们明白了!有的时候弹丸从身边掠过并不代表很有可能中弹!”
“对,就是这个理。”张洋笑着回答道。
旧时代朴实的新兵们往往在潜意识里都有一种理念:如果坏事的几率不过半,至少不过三分之一,那就意味着安全。并不能如经历过不少恶战的老兵们那样对“概率论”有更加深刻的体会。一件恶事的危险即便只有一成,其实也往往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就像一种赌博,赢了只有家产的一成的利益,输的概率是一成,却要全部家产甚至是一只手做抵押。这样残酷的赌博就是多半普通赌徒也不会参与的。因为失利的危险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会那样的现实而且可怕。更何况是未必有那样大利益回报的战争了。
经历过不少战事的张洋也隐隐的明白了这一点儿,不过他在了解了不少事情之后却相信:即便在以后的征途上要经历一次恶战,那也很可能是天下间可以预期的未来之内最后一次恶战了。
夏季的东欧天气并不算炎热,尤其在这个时代;而欧陆的地形也比东方平坦多了,不是草原就是连成片的耕地。虽然有一些森林和山陵但也不是必须经过,这让官兵们在行军的时候也少了不少负担。
在渡过第聂伯河向西开进的过程中,欧陆大地第一次展现出了它的广袤和富饶。耕地多到几乎家家户户可以是养马户的水平,而且即便是人烟密集的一些地方也见不到中原繁华一带那么多肮脏的粪便及其带来的一系列肮脏事物。
欧洲的城镇在此时还并不比东方大多数地方强多少,尤其是这东欧一带,可是农村的富庶也就是新朝这几年以来逐渐发展起来的江南一带才有可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