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会骗你的。”吴为给他个安心的眼神道:“你今年二十出头,服了这七日化骨散,七天之后便骨头脆如朽木,哪怕翻个身,都会引发骨折。打个喷嚏肋骨都能刺穿心肺,人生定然永远定格在二十岁。”
“原来是这么个青春永驻法。”闲云恍然道。“那我宁肯不要。”
“少来这套……”听他们一唱一和,韦无缺反而冷静下来,“我也通医理,会用毒,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毒药?”
“吴天良你听说过么?”吴为淡淡道。
“自然听过,当年明太祖身边的毒医么,攻陷苏州城,不就是他投毒的功劳么。”韦无缺道。
“那便是家祖。”吴为微笑道。
人的名、树的影。听了这个名字,韦无缺登时一滞,吴为趁热打铁道:“这方子是家祖的不传之秘,七天见效,绝不会早一天,也绝不会晚一天。”说着提醒他道:“不信你运劲试试,看看全身骨节是个什么感觉?”
“哼!”韦无缺依言运劲,登时满头大汗,他发现自己无法凝聚内力不说,全身骨节都刺痛难耐。终于变了脸色道:“你想怎样?”
“一点小手段,天成兄莫怪,防人之心不可无么。”王贤终于开口,不紧不慢道:“谁让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呢。”
“怎么能给我解毒?”韦无缺头一回不理王贤,目光都在吴为身上。
“每天服一粒解药,就可压制毒性,等我们安然返回,自然为你解毒。”吴为丢给他一粒玄色的药丸,韦无缺接过来,恨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让你是伪君子。”闲云哂道。
“你……”韦无缺一时气结,却又转眼调整过来道:“我们过关吧。”说完便先一步上前去了。
‘这小子,果真是个人物……’望着他的背影,王贤暗暗感叹一声,看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还是及早除之以绝后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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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锦衣卫千户韦无缺变成了义军将领韩天成,而且似乎官还不低,一路上守军纷纷放行,连王贤几个都免了盘查。翌日上午,几人终于到了恒山腹地的广灵县。
只见这座城池上插满了红色的旗帜,城门口上一杆红色大旗上,绣着白色的莲花,在寒风中烈烈舞动。旗下每个城垛后,都站着一个头戴红巾,身穿皮甲的士卒,一脸警惕的望着城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此刻王贤终于清楚感受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白莲教统治的地方。如果被人发现他的身份,那叫一个插翅难飞!他终于有些紧张起来。而韦无缺却变得趾高气扬,指使他们三个干这干那。
三人气炸了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能先忍了。
进了县城,王贤发现城里的商铺都照常营业,还有小贩在沿街叫卖,买东西的行人也不少,看起来又跟寻常县城没啥区别了。
“这都亏了圣女。”见他注目,韦无缺小声道:“起先刘将军是不许百姓买卖的,城里一片萧条。是圣女来了后,劝着他改变态度,鼓励经商不收税,还保护商人和百姓的财产,结果城里很快恢复了生机,还有外地商人冒险来做买卖呢。”
“这不是大人常说的那个什么……市场经济么?”吴为道。
王贤笑笑,如果顾小怜是自己想到的,那她就是个天才,但就算是听了自己说才这样做,那也是个极有心,极聪明的女子。
“眼下刘将军和圣女分工,刘将军管军队和打仗,这几十万教徒的民生,都是圣女在管,也多亏了圣女的能耐,才能让这几十万人安居乐业,引得山西河北的教徒竞相来投。”提起顾小怜,韦无缺赞不绝口,且并非只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道:“其实哪个朝代都有比男人还能耐的女人,只是这个世界,不给她们发挥的机会罢了。”
听他说这番话,王贤忍不住刮目相看,闲云却大不以为然,哼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你个武夫懂个屁。”韦无缺啐一口道:“呆这儿别乱动,我和大人去拜见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