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朱瞻基又回东宫跟父亲母妃道别,再一抬腿又去了王贤家……为了安全起见,王贤一大家子都搬到京师来了。对于王贤的父母,太子妃极为照顾,不仅嘘寒问暖,隔三差五便把老娘叫过去说话,所以王家人都知道,这个三天两头往家里跑的黑小子,乃是大明的太孙殿下!
虽说太孙如今正走背字,但在王家人眼里,那仍是天一般的存在,尤其是节操全无的老娘,在得知朱瞻基对自家闺女有意后,那是极力撮合二人,就差直接拉皮条了……
而王兴业虽然还保持一丝冷静,但跟于家赌一口气,对于结一门比老于家显赫十万八千倍的亲家,那也是颇为神往的。叫你干勾鱼瞧不起我闺女,到时候老子成了皇亲国戚,再回杭州,看你什么脸色!
银铃妹子这下就可怜了,爹妈全数沦陷,老娘整日魔音贯脑,老爹虽不说什么,却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让二人见面,她又没处躲。只能被朱瞻基整日死缠烂打,见这黑小子又来了,没好气道:“干什么?”
“你不要烦我。”朱瞻基摆出设计好的心痛表情道:“因为很长时段时间,我都没法来看你了。”
银铃闻言芳心一紧,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银铃也不是冷冰冰的石头……毕竟被一位王子所追求,是每个女孩子最绚烂的春梦呵。虽然这王子黑了点,却是更值钱的皇太孙,银铃骨子里毕竟流淌着老王家的血,久而久之,也渐渐习惯了这份小虚荣……想想吧,这世上能把太孙殿下呼来喝去的有几个?除了皇上和太子两口子,就是本姑娘了吧。
现在突然听他不来了,银铃瘪瘪小嘴道:“怎么,终于受不了了?”
“不是不是,你对我怎样,我都甘之若饴,怎么会受不了了呢?”据说越是粗豪的外表下,就越可能隐藏着一颗纤细的心,朱瞻基堂堂太孙,五大三粗,居然有受虐的癖好。他忙解释道:“是我要出征了,今日来跟你道别的!”
“出征?”银铃的美目中,流露出震惊的神情道:“怎么又要打仗?”心道,我怎么会说‘又’,啊哈,想起来了,去年这个时候,这小子就说过同样的话,连台词神情都不改!真是懒死了!
“我要去山西剿匪了……”朱瞻基轻声道,期待着银铃的眼里,再流露出一些关切不舍的神情来。谁知道银铃神情恢复如常道:“哦,我二哥也在那啊。”
“是,跟你二哥会合。”朱瞻基有些挫败道:“难道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银铃的心不是一般大。“你们征战漠北都平安回来了,去山西剿个匪,算得了什么?”
“呃……”朱瞻基差点没噎死,“好像是这样的。”
“去吧,好好打仗,争取回来过年。”银铃鼓励他道。
朱瞻基苦笑道:“山西离京师两千里,过年能赶到太原就不错了。”
“那就在太原和我哥过年吧。”银铃心向往之道:“他们一大帮子人,热闹着呢。”
“那倒是……”朱瞻基无奈笑笑道:“银铃,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又想要纪念品?”银铃给他个美好的白眼道:“没了,用上次钗子的凑合吧。”
“不是那个……”朱瞻基讪讪道:“我是说,那家伙好像来京城了。”
一出此言,本来还有些轻松小暧昧的气氛,一下就滞涩起来,银铃竟没来由有些慌乱,“啊,怎么咯?”
“我希望你,”朱瞻基吭吭哧哧道:“不要见他……”
银铃很为自己这种情绪恼火,更气朱瞻基的要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嗔怒道:“凭什么?!”
“不凭什么,你,你不要误会……”朱瞻基一张黑脸红得放亮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让他偷袭成功。等我回来,到时候公平竞争……”什么叫无耻,这就叫无耻,试问谁能跟皇太孙公平竞争?尤其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选妃了还这样说,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什么偷袭成功?难听死了,”银铃的俏脸也腾地红了,瞪他一眼道:“本姑娘是那样……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