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一番激动场面无须细表,两人好容易才平复下心情,接着便弃了马,上马车中说话去了。
“仲德,你在京里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朱瞻基激动的与王贤把臂道:“真是太为难你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纪纲都是冲我来的。”王贤抽了抽,没抽动胳膊,只好任他把着,无奈道:“我只能硬扛着了。”
“那你也是为我父子遮风挡雨,一世人两兄弟,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总之我们一生一世都是亲兄弟。”朱瞻基动情道。
“呵呵,殿下……”王贤真不知该怎么接,干咳两声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很好,殿下不用挂念。”
“嗯,那太好了。”朱瞻基笑道,因为自幼跟在皇帝身边长大,他与父母的感情反而不如跟祖父的感情深,不过去年的事情让他深切明白了,自己与父亲是命运共同体,所以听说父亲很好,他也很高兴。顿一下,他又小声问道:“银铃……可还好?”
“好,好是好……”王贤登时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尴尬道:“就是有些好过头了……”
“怎么?”朱瞻基一下就猜到了:“莫非那于谦又缠上来了?”
“是。”王贤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他不是没中进士么?怎么还有脸缠着银铃?”朱瞻基忍不住讥讽道。
“这个么……”王贤挠挠头道:“这种事儿,谁能说得准?”
王贤心说我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孙殿下也该知难而退了吧?谁知道朱瞻基竟通情达理道:“也对,都怪我离京太久,让那姓于的趁虚而入了。”说着拉着王贤的手求告道:“兄弟,你得赶紧想辄,帮我把这边事儿摆平,我好赶紧回京去!”
“我来是干什么的?”王贤甩开他的手道:“当然是给你解决问题的了。”
“你真有办法了?”朱瞻基这才把旁的事儿丢到脑后,激动的望着王贤道:“你快说说,你不知道,这阵子真愁死我了……”看来在太孙殿下心里,儿女私情固然重要,但还是正事儿比较重要一点……
“殿下少安毋躁,听我慢慢道来。”王贤便将自己在京城与严清商议的,加上那周知县的启发,言简意赅讲给朱瞻基听。
朱瞻基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拍着王贤的大腿道:“真是没有你想不到的办法!这下回京之日终于可期了!”
王贤当然不会说,这其实是集体的智慧,而是有些装逼道:“其实也没那么乐观,还是有些不好办的地方,比如那些白莲教首领已经对我们有戒心,如何能让他们再热乎起来?更麻烦的是流民的安置,我这个商屯的法子是不错,但皇上为了保证北京建设,已经暂停山西开中,如果殿下不能让皇上重新放开山西开中,则此法方可行。”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朱瞻基哈哈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份廷寄道:“你看看,这是我上个月奏请的,当时你正忙着科场舞弊案,就没跟你说,没想到皇爷爷这么快就批复了。”
“哦?”王贤接过来展开一看,果然户部同意了在山西重新开中,允许商人往大同运粮换取盐引,他登时长长松了口气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看来我白担心一场,原来殿下早有计较啊。”
“哪有什么计较……”朱瞻基闻言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那些晋商缠得不行了,才上了这道疏……”
“可见天要殿下成事,竟能无心插柳。”王贤的心情大好,难得拍起朱瞻基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