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白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安妮追了上来。但她置若罔闻。急的安妮拽住她的袖子:“青花,你别这样。董董很关心你的……他,他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

“安妮,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哥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早有准备了。我跟谢文湛打听清楚了,卖假货的那个顾先生可能最近要去河南。我也打算亲自去河南一趟。哥哥他赶我出门才好办事。”

“青花,你,你不要走……”

“安妮,替我把这话告诉我哥。手机号码到时候我也会换了,既然他不认我这个妹妹。也不必问我的去向。”她的态度也十分强硬。

硬碰硬,那只能掰了。

白汐先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谢文湛,催了一下他去李向前家的事儿。谢文湛称过几天就安排好了,又问她和哥哥相处的怎么样。她糊弄了过去——毕竟,谢文湛是外人。

在酒店住,和家住的差别很大。晚上没有人烧饭,只好自己出去买东西吃。早上也没人喊她起床,就把手机设置了闹钟。

一连三天,混吃等死。连古玩市场也懒得去了。直到第四天,谢文湛才打来电话。说李家安排好了。可以进去“取回”东西了。

李家住在一间大杂院里。规格是上个世纪的工人单位筒子楼。平常的时候,人那个多,找一处没人声的地方都难。难为谢文湛脑筋活络,今天居然请来了a市的文工团,在外面搭戏台表演节目。吸引了男女老少都去观看。

楼里一下子没人了。只有李向前已经上了大学的重孙子在。谢文湛几句忽悠,就把李家后人给哄走了。她进了屋子来搜寻。

这一次,古董的灵气太熟悉了。白汐不费吹灰之力,从黑黢黢的炉膛底下掏出了那玩意——呵,一只汝窑三牺尊。就说呢,怎么这么熟悉:“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是白汐?”

她点了点头:“是。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看到你。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金人的朝廷里。然后,你被他们带去了大漠,我留在了江南。”

“是啊。一千多年了吧。”那汝窑的口气较为老练,似乎还带了一点大漠的苍凉:“白汐,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漂亮。怪不得比我受贵妃娘娘的喜爱。”

“都这么久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是啊,娘娘也该做了土了。”

她抱着汝窑三牺尊出来了。那边谢文湛也忽悠完毕,和她一起走了。路上,汝窑三牺尊还在喋喋不休:“那时候,你和我同一批次进的皇宫。你是皇后案头的,我是皇上案头的。后来进宫一个王贵妃,我们都被赏赐给她。但贵妃娘娘喜欢你,娘娘的儿子也喜欢你。说我汝窑太单调,没有你身上的海棠红好看……”

“后来,咱们的命运都一样。随着宋皇室落入金人手里。隔着紫檀古玩架,上下两层。五十年,我知道你就在那里。”

是啊,她也知道老朋友就在顶上。但只能安安静静当她的碗。

没想到,千年之后,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谢文湛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的小区不远处。她不好意思说家已经不能回了。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下了车,但是忽然想起什么。喊住了准备走的谢文湛:“等一等。”

“怎么了?”

她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左手挽出一个手势。并且放在了谢文湛的额头上。对方似乎很诧异,但没有出声。她默默念了一会儿咒语。然后下了车道:“现在你体内的冤魂的煞气被克制住了,一年内不会有什么麻烦。”

“谢谢你。”谢文湛发自真心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之前很难过吗?”

“白天忙着工作还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你也还好。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有些麻烦。”语气似乎很轻松,但惹人吐槽。

她没有说再见就走了。

谢文湛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落在a市的五件开封博物馆的旧藏也全部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去往河南。查探当年的真相。

这天晚上,她买了火车票,只身去往河南。

第025章 汴京

火车到开封的时候,秋天已进入结尾。陡然降低的温度,让各大服装店的生意异常火爆。白汐走在商业一条街上,雨点敲打柏油马路发出的“叮咚”声,留在耳边萦回不散。很难把眼前的这个不温不火的城市,与一千年前那“富丽天下无”的汴梁联系起来。

这里,就是北宋的都城。当时的“万国之都”“世界第一大城市。”

宋代文人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曾形容那个时候的开封——“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那种繁华的景象,亲眼见过就一辈子都忘不了。明清的中国,再也没有哪座城市有它这么辉煌了。

但是如今……缺少了王气,更多了一份淳朴。漫步在街头,再也看不到成群结队的皇差了。倒是多了许多闻名来旅游的外国人。

开封是个幸运的城市。她知道《清明上河图》把它全盛时的景象记录下来了。如此待遇的城市,中国唯独它一家。

刚到的前几天,白汐也不急着去博物馆的旧址调查。先办了一张开封市的手机卡,把本来的a市的手机卡给卸掉了。再思量找个临时落脚点。如果去酒店,按照钟点收费太奢侈了。所以找了个房屋中介,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商品房。那介绍人还是挺好心的,说她一个小姑娘单独住太危险,不如找个女的合租。

她拒绝了,如果有人和她合租。半夜三更,看她从铜豌豆中拿出一件件古董。那多半会被吓死。

安顿好了之后,她就去了开封博物馆的旧址。按照当年的铁路线找了半日,也没找对地方。倒是看到铁轨边上,有个老人在撒纸钱。

今日是冬至,撒纸钱给先人并不稀奇。但沿着这段废弃的铁路线撒纸钱,还真是稀奇。老人头发苍白,穿着考究,拎着一麻袋的纸钱,边走边撒。他已垂迈,周围也空无一人。就这么边走边停,像是为谁送葬一样。

她走了过去:“老人家,请问开封博物馆怎么走?”

“开封博物馆?”老人停下了脚步,语气很慈祥:“前面一公里有个站台,乘13路到终点站下就是了。”

“不是,我说的是从前……民国的开封博物馆遗址。”

“哦,老博物馆?姑娘,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毕业论文资料要用。”她红了脸,骗人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老人给她指明了方向。临走前,她注意到老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古旧的老瑞士表,机械款的。刻的是英文数字。镶嵌了几粒钻石。

按照老人的指示,一路找过去,白汐最后找到了一个旧货市场。占地面积超级大,一眼都望不到头。古董的灵气比a市的旧货市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不愧是八朝古都——随便一砖一瓦,都是上百年的老东西。

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不过来都来了,不如打听一下博物馆的旧闻。

结果就这么遇上了麻烦人——

路过一个小地摊,她感受到一股古老且奔放的灵气。循着灵力找过去,看到一枚古钱币。假装随意地瞥了瞥——古钱币的背可见星纹,平钱。回旋篆体字是“中统元宝”。中统?她记得这是元世祖忽必烈在中国的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