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

法华寺是国寺,除却每月初一十五之外,寻常时候也是香火甚旺。

段家一行人一路骑马过来时,可谓是相当招摇。

除却段青山本人不说,不管是沈墨,还是段瑞与段珏二人,都是容貌出众,气度非凡。

这四人身着锦袍,骑的是汗血宝马,所到之处,引得路经的妇人姑娘们一阵心跳不稳。

而更重要的是,自从沈氏病逝之后,段家数年不曾有过女主人,这不免让妇人们对平阳侯段青山想入非非,乃至暗暗倾慕。此前段青山若是乘坐马车,还不乏有人在集市上给他投掷鲜果的。

四人到了法华寺便纷纷下马,段青山将手中缰绳随手抛给了身后小厮,他转身看着沈墨几人:“走吧,一块去看看。”

他其实想壮胆。

如今尤记尧柔在他面前哭红眼的场景,段青山至今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尧柔的眼神,那双好看的眸子是怒视着他的。

她讨厌他!

那日,段青山气急,俯身想去亲她的嘴,却是因为船只突然晃动,他一低头,二人头颅相撞,他的脑袋又硬实,愣是把尧柔给撞疼了.....

每每思及此,段青山臊的脸红脖子粗。

四人齐齐跨步,往大雄宝殿走去,一路招摇惹眼。

尧柔正带着乔桐给佛祖上香,最近她总感觉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自己产生幻觉,偶尔能看到段青山不说,乔桐也天天梦魇,故此一从乔家离开,她便带着乔桐来了法华寺。

母女二人都十分虔诚的叩拜了佛祖,这时一个磁性沉稳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尧柔,是你呀,这么巧?是来上香的?”

段青山看着身段纤细如初的尧柔,那种怜香惜玉的情绪猛然之间蹭了上来。恨不能掏心挖肺的待她好。

尧柔和乔桐纷纷愕然转身,就见段青山带着三位少年,正挺拔端正的站在她二人跟前。

尧柔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青山简直就是她的噩梦啊。

她知道自己有缺陷,但她到底是将军府的嫡女,旁人也只敢在背后笑话她是个哑巴,可谁料盛京第一纨绔竟然盯上了她,曾无数次寻她麻烦,还喊她小哑巴!

尧柔觉得佛祖最近也不灵验了,这才刚刚向佛祖祈祷,这辈子都不要遇见段青山,怎么转身就碰见了?!

尧柔拉着乔桐的小手,打算立马远离她年少时的噩梦。

段青山却是长腿一迈,挡住了她:“我见你印堂发黑,近日可是诸事不顺?乔家位处偏南,与你八字不合,你还是早早离开乔家吧。”

这叫什么话?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尧柔瞪了他一眼,白皙的面容瞬间涨的彤红。

这家伙年少时候就惯是不要脸,这么多年过去了,怎的还是如此?

季嬷嬷和尧大将军府的婆子当即上前:“段侯爷请自重!我家娘子还有事在身,这便要离开,还望段侯爷让个道!”

段青山自是不敢过分造次,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男女之事就跟行军打仗无异,他需要谋划充分了再做行动,只管冲锋上阵是无用的。

段青山老老实实给尧柔让了道,那张风光霁月的俊脸还荡着纨绔的笑意。

尧柔只觉一阵头皮发麻,牵着乔桐的小手,母女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大雄宝殿。

季嬷嬷和尧家的婆子下人也随后跟上。

这厢,段瑞顿了顿,方才叹了一句:“尧氏的女儿生的真好看,不久之后就是我三妹了,她几时能来咱们侯府?”

段珏也说:“是啊,父亲,您打算什么时候登门提亲?今个儿回府,我就准备下去,先将女儿家的闺院修葺好,以防新妹妹届时在侯府受了委屈。”

段青山:“.......”一个个比他还猴急?

沈墨:“......”

***

尧柔和乔桐刚回到将军府,尧大将军就听闻了段青山“寻事”的消息。

他手中大刀直接拍在了桌案上,两只蓝花瓷杯盏回来震动了两下,尧将军是个性情中人,一想到幺女如此命运不济,当场就抹了泪:“是为父不中用,没能护好你啊!这才刚避开了乔一鸣那厮,又来了一个段青山,我儿怎的这般命苦!”

抹了两把泪,尧大将军仿佛顿时领悟了什么,又哭诉:“莫不是为父这辈子杀戮太多,以至菩萨迁怒于你?”

尧柔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很敬重自己的父亲,但.....很多时候她面对尧大将军都是无能为力。

尧柔只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毫无损伤,让父亲无需如此忧伤。

谁知,尧大将军突然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手持大长刀,当场就起誓:“段青山那个混账,老子这就找他算账去!”

尧柔深知段青山的本事,她也不知道段青山今日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了法华寺,但她肯定不能让尧大将军和段家再起事端。

尧柔当即暗示乔桐,乔桐会意,拉着尧大将军的外袍:“外祖父,眼下不是和段家起冲突的时候,还是先想想乔家的事如何应对吧。这次父亲是铁了心要抬贵妾,今日又多了一个外室子,母亲在乔家已经没甚地位了。”

这又触及了尧大将军的逆鳞,尧柔是他的幺女,自出生就体弱多病,三岁那年刚会喊父亲就成了哑巴,原本尧大将军是打算给尧柔招婿的,谁晓得一次宫宴上,正当二八芳龄的尧柔被当今圣上看中了。

后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尧大将军自是不会让女儿入宫,加之那日宫宴上,不知是谁诓骗了尧柔去见了乔二爷,因着名声被毁,她才不得已下嫁。

尧大将军后悔莫及,又开始抹泪:“是为父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