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只希望他亲手做的这块“顾氏医馆”的牌子,能让他和师父尽快相见罢了。
李皓月再是惯会作死,也不可能一点不知轻重的,去帮着顾相思与别的男人幽会啊!
这事要被王爷知道了,他活不活得成且不说,相思姐也会因此遭受大祸的啊!
所以,这牌子,他说什么也得把它毁尸灭迹了。
“你!”夜无月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萌很可爱的少年,竟然会如此暴戾的把他的牌子给砸碎了。
李皓月将牌子放入石研钵里,将之连凿带碾,弄成了木屑粉了。
夜无月眉头紧皱的看着对方道:“这只是普通的檀木,公子就算想制香,也该去找些上等的紫檀木。”
“谁要制香了?小爷我压根儿不懂香好吗?”李皓月也不对这人客气了,天下谁让人不知,镇国王爷即将娶顾相思进门,这人还敢如此厚颜无耻的找来,他是想害死相思姐不成?
再者说了,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儿女都成双了,他还来干嘛?存心要破坏人家家庭和谐是不是啊?
夜无月也是忍不住要发火了,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怒指着对方道:“我见我师父也不行吗?天下哪有这样道理!他镇国王爷再霸道,也不能完全这样禁锢我师父的自由吧?”
“呃?什么……你师父?”李皓月这下是真呆住了,这是他又闹乌龙了?
夜无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看向对方冷声道:“对,顾相思正是家师,我这一身医术,皆为她所亲传!”
李皓月尴尬的笑着走出柜台后,伸手握住夜无月的手,十分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就是一场误会。这样吧!你先在这儿稍等下,我立刻便遣人去镇国王府通报,行不?”
“多谢了。”夜无月冷冰冰的道声谢,自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来,脸色依然是非常的难看。
这都叫什么事?他千里迢迢上京寻师,结果却被人误会他是师父的野男人?
什么诗三百思无邪,他看这些接受孔孟之道的古人,思想比现代人还污,一点都不纯洁。
温晏还是第一次见夜无月发火,由此看来,夜无月是真的很敬重他那位女师父。
李皓月这下把人误会的都火大了,没办法,先让人请了相思姐来处理此事吧!
夜无月再生气,也不会一点都不顾及温晏。他喊来小二哥,点了几道菜和两碗米饭一碗粥。
温晏一直安安静静的没去打扰心烦意燥的夜无月,她觉得这时候的夜大哥不需要什么安慰,只需要冷静一下。
林小梓之前可也听到了一些,这位公子似乎就是相思姐嘴里经常念叨的傻徒弟。
唔!可是,这人看着也不傻啊?长得还挺不错,相思姐怎么会一直说他又傻又笨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嗯,想来应该是了。
芬兰和紫樱她们也在林小梓的大嘴巴之下,得知了这位公子的身份,这下子可是不敢怠慢了。
温晏在一片人叫好声中,扭头看向了圆台之上。之前唱曲的姑娘已经下去了,只留下一名青山儒雅的男子,在台上挥扇风流的说着《花木兰》的故事。
楼下的客人听的是津津有味,还有几人交头接耳,拿湘江郡夫人与花木兰比较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女英雄,可真是一个个的都不输男儿呢!
今儿听了这段戏,他们这些男人也不会小瞧女人了。
戏里唱的对,男人打仗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可女子在家园也是白天种地,晚上纺织,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劳作,不才有这边关将士的吃和穿吗?
“夜公子何在?”一名大户人家的婢女,进了百味居,便东张西望的恭敬问了句,之后,才看到了夜无月的身影。
夜无月一瞧见这名婢女,便是眉头一皱,对温晏低声说了句:“我去去就回来,你坐着别乱跑。”
“嗯。”温晏点了点头,目送夜无月走开,跟着那名大户人家的婢女出了门。
夜无月一走,林小梓便和紫樱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你说,这华阳长公主府的人,找这位公子是有什么事啊?”
“这谁知道,也许是……是华阳长公主府有人认识这位公子,想请他吃个饭,以尽下地主之谊?”紫樱斜眼看向林小梓说道。
“嗯,有可能。”林小梓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顺着紫樱的话点头了。
紫樱端着盘子转身去了后厨,才不想和林小梓继续议人是非呢!
林小梓摸着下巴看着外头停留的马车,这马车的规制,好像是公主才能坐的吧?
难道,这位公子竟是与华阳长公主相识的?
夜无月站在马车窗下,望着车内掀帘与他对望的西陵傲梅,拱手一礼道:“草民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别来无恙。”
“怎么可能会无恙?”西陵傲梅望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因他的过分疏离……而使得他们好似远在天涯的男子。她心里很痛,为何,他为何就不能靠她近一些呢?
夜无月不接话了,而是在过了一会儿后,抬眸看向她,淡冷的问了句:“不知公主今日来找在下,是有何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虽然不曾为这位华阳长公主把脉,可只看这位公主的气色,便可知这位公主没什么大病。
身体就算略有不适,宫中太医也能为她医治,断不可能需要亲自找上他为她医治。
西陵傲梅见他依然待她如此淡冷疏离,她眼中泛起泪花,望着他无情的脸,心中痛的都快无法呼吸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为了他,她可是连皇兄的圣旨都违抗了。
可他……他怎么就能对她如此无情呢?
奶娘说,一个男人会一直拒绝一个女子的爱意,必然是他心中早已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