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君收了红包,便行礼退下了。
夜无月和李皓月居然步调一致,举步走过去,便撩袍下跪行礼叩头道:“给师祖母/义母拜年!”
“嗯?好,好,赏红包。”湘江郡夫人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年轻人,对他们的称呼……她觉得好奇怪。
顾相思抬手扶额,真是服了李皓月了,这也要压阿月一头,回头非被阿月毒死不可。
夜无月的确想毒死李皓月了,他叫师祖母,他却喊义母,平白长他一辈,他是什么意思?
李皓月拿着红包退开一点,眼神戒备的看着夜无月解释道:“相思姐是我义姐,夫人自然就是我义母了,对吧义母?”
湘江郡夫人无奈的笑点了点头,这孩子,唉!
她这是也算明白了,这个大眼睛小嘴巴的少年是相思的义弟,这个俊秀文雅的少年是相思的徒弟。
至于那边的姑娘和小少年……他们又是谁呢?
秦三才在湘江郡夫人看向他时,他便举步走过去,拱手跪下,作揖行礼道:“三才见过夫人,夫人新年快乐!”
“三才?秦家的那个小孙儿?快快起身,让我瞧瞧。”湘江郡夫人让永宁赶紧把秦三才扶起来,她一手拉住这孩子的手,望着他慈爱笑说道:“好孩子,我谢谢你祖父祖母,为我养大了你小姑姑。”
“夫人莫要说这样的话,是三才该谢谢小姑姑。若无她,祖父祖母不能入土为安。若无她,三才也不会有今日的福气。”秦三才望着湘江郡夫人,目光真诚而感恩道。
“好孩子,好孩子啊!”湘江郡夫人轻拍拍秦三才的手背,转头对楼戈说:“赏红包与玲珑玉佩。”
“是。”楼戈行一礼,便退下去取玲珑玉佩去了。
永安自盘中拿出一封红包,双手恭敬的低头递给了这位表少爷,随之又退立到了湘江郡夫人身后。
“多谢夫人。”秦三才行了一礼,接了红包,便也退下了。
宝珠这边看看自家漂亮的外祖母,那边又看看自家表哥,小丫头一下子脑子不够用的糊涂了,不解的问了句:“为什么表哥不叫外祖母是外祖母,而是叫外祖母是夫人呢?”
湘江郡夫人抱着她家可爱的外孙女,看向秦三才慈爱笑说:“若是三才不介意,便也和宝珠一样,唤我一声外祖母可好?”
秦三才内心是无比激动的,可表面上还是很稳重缓步走过去,在蒲团上又跪下行了一礼:“三才拜见外祖母。”
“乖,好孩子,快起来吧!”湘江郡夫人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眼眸清明,五官端正,举止文气,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秦三才缓缓起身,拱手一礼退下,立在了姑姑身旁,便见到宝珠又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似又有什么烦恼了。
宝珠的确很有烦恼啊!为什么表哥之前不叫外祖母,后头又叫外祖母了呢?
湘江郡夫人有留意温晏这个姑娘,见这姑娘在哪儿站着,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她便是一笑向她招招手道:“来,到我身边来,让我瞧瞧小丫头你,长得倒真是温柔秀气。”
温晏有些腼腆害羞的一笑,还是姿态端庄文雅的走了过去,举止得体的跪下行了一礼,直起腰微垂眸柔笑道一句:“给夫人请安,祝夫人新年快乐,安康如意。”
“好,赏红包。”湘江郡夫人笑着打量这姑娘的言行举止,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倒像是个大家闺秀,应该还读过不少书。
“谢夫人。”温晏行一礼,便举止端庄稳重的起了身,恭谢了湘江郡夫人的新年红包。
顾相思举步走过去,向她母亲介绍道:“母亲,这是温姑娘,小字槿娘,是阿月的朋友,今儿随我们一起来陪母亲过年的。”
“好,这样很好,人多热闹。”湘江郡夫人是真的很开心,都多少年了,久到她都快不知道开心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这场母女相认很简单,没有什么纠结,也没有什么忐忑,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
“玉寒见过长姐!”顾玉寒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对于这位长姐,他心里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有这样一位有出息的长姐在,何愁宁国公府不能恢复往昔的辉煌荣耀?
而他若能得这位长姐的看重,世子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吗?
顾相思转头看向这个模样倒是挺英俊高大的大弟,淡淡一笑道:“都是自家人,私下里,这些礼数便都免了吧。”
“是,长姐。”顾玉寒觉得他这位长姐挺平易近人的,也是真如传言中的那样厉害,连镇国王爷也被她拉着下跪给大娘拜年,后头还没一点不悦,反而是新奇的把玩着手里的红包?
顾玉烟在顾玉寒退下后,他便扶着头戴白纱幂篱的顾玉笙,起身走过去行了一礼:“玉笙/玉烟,见过长姐!”
顾相思是认识顾玉烟的,毕竟,他和玉流照他们几个,可是百味居的常客。倒是这个羸弱高瘦的白衣男子……莫不是,他就是传说中宁国公府的美人二少爷?那他是真的很美吗?
“长姐,二哥不能见风。”顾玉烟阻止了顾相思要掀开白纱的举动,今儿是二哥非要出来见一见长姐,二娘才会同意将他带来清辉堂的。
顾相思见这人身披狐裘,头戴幂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她便想起传说中这位二少爷是个弱不禁风的美人了。
“咳咳……长姐,不……不行……”顾玉笙被顾相思拉着坐在了罗汉床另一侧,这样以来,他便于理不合的与大娘平起平坐了。
“少废话,我先看看你怎么回事。”顾相思叠好一方手帕,放在顾玉笙手腕下,伸手三指搭在了他脉搏上。诊脉片刻后,她便是头也没回的唤了声:“阿月,你过来看一下。”
“好。”夜无月应一声,便走了过去,上前微弯腰,伸手为这位二少爷诊脉一番,也是眉头紧皱,一脸困惑道:“好奇怪的脉象,如此强而有力,人又怎会苍白无力,血气如此大亏损呢?”
“嗯,很奇怪,这种症状我也没见过,不过也只看过记载,似乎是苗疆一种神奇的蛊造成的。”顾相思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顾氏家族祖先留下的医术里,只记载了症状,连是什么蛊都不曾记载。
可能是,她祖先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蛊吧?
“苗疆虫蛊?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夜无月以前是唯物主义者,可自从经历了这场生死后,他再也做不到一个无神论者了。
所以,世界上,真的什么都可能是存在的。
“这个我哪里清楚?当年看那本医术里的记载,也只说了症状,连是什么蛊都没提,更不要说是该怎么拔出这种虫蛊的法子了。”顾相思也有点头疼了,听说虫蛊都是活的,是有意识的,想把一个活物揪出来,开膛破肚也不一定就能……反正,这玩意儿,她没见过,什么都不好说啊!
宝珠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忽然推开她之前还很喜欢的外祖母,跑过去站在顾玉笙面前,伸手向着顾玉笙胸口上摸去,一把抓住了他的狐裘带子,却扯开了。
“宝珠,不要闹二舅舅,乖。”西陵君走上前,拉开妹妹,伸手捂住妹妹的嘴,低声对妹妹说:“二舅舅不舒服,等午膳后,再带你去二舅舅居所看二舅舅,好吗?”
“嗯嗯!”宝珠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二舅舅的胸口看,那种神情很专注,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看到了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一样。
其他人也没在意孩子的这点举动,顾玉笙穿着白色的衣裳,胸前绣着碧绿的竹叶,或许是孩子觉得好看,想去摸一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