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兵过来将楚夫人抬了起来,她的脖子已经变成了血色的,活像被剥了皮似得。衣领往下也依旧被血浸湿了,铠甲都变了颜色。
白牡嵘的状况也与她差不了多少,但流了一点血根本不算什么。楚夫人只是缺氧了一会儿,大脑供氧不足,身体才会无力,得好一会儿才能好转。
朝着宇文玠走过来,包括楚震在内,那些副将看着她的眼神儿可谓杀意不掩。但,又都很奇怪,她一个鹭阙坞来的女人为何要救姜率,他们根本不会有关联的才是。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意思,而是宇文玠的意思呢?
这倒是极有可能,兴许宇文玠才是幕后指使者。
看着她回来,宇文玠也站起了身,拿过她之前扔在椅子上的披风,在她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时,他抖开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抬眼看着他,白牡嵘想笑,她若是真在这场决斗里死了,估计他会如甩了个麻烦一样开心。但到底是让他失望了,她命大,还活着呢。
“楚将军,军营之事本王回皇城后会如一上禀父皇。边关重地,楚将军几年如一日严守,虽出了一些意外的状况,但皆事出有因。军饷以及粮草,待父皇示下,即会送往边关,还望楚将军耐心等待。”宇文玠言辞之间还是安抚为主,要楚震好好镇守边关。
楚震的脸冷硬的如同被冻住了一样,拱了拱手,没有任何尊重可言,“劳烦小王爷了,一路返回皇城,还望小王爷保重身体。还有王妃,本将真是万万没想到,王妃还是高手。如果再见,本将倒是希望能有机会与王妃切磋一番。”
“承让承让。楚将军能言而有信,老天也会感谢你的。”从他的脸就看得出他气盛的很,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她也没真的杀了他夫人。
最后,楚震真的是废话都懒得说了,宇文玠则带着白牡嵘以及众护卫上了马,这便要离开边关返回皇城了。
骑在马上,白牡嵘回头看了看,瞧楚震那忽阴忽阳的脸,心里倒是几分不安。这个人,怕是不会要姜率和夷南军那么安然的到北方去。
最后告别时,太阳都开始偏西了,想来按照最初的设定,楚震必会在军营中设下宴席之类的。但,这会儿谁都没提这个,楚震是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而在白牡嵘的立场上来看,楚震真邀他们吃饭,这饭也不敢吃,没准儿他一个气不过,往饭菜里下毒了呢。
进了山中的山道,在前带路的军中兵士就催马快奔,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奔跑了起来。
白牡嵘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直挺胸抬头,骑马的姿势一如既往。所以在别人看来,她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不由得也几分敬佩她,比想象中的能打的多。
披风下,她左臂被豁开的内侧火辣辣的疼,那楚夫人手里的暗器真是不简单,交手之时杀人于无形。其实到最后她也没看清她手上的暗器到底是什么样儿,是个指环的样子,并不起眼。那两晚与她喝酒,也没见她戴过。
在与她决斗前戴在了手上,也是下了要杀她的狠心了。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流下来的血已经干了,但是触碰到伤口时,还有血往外流,沾了她一手。
亏得她躲得快,否则自己眼下必然是去见马克思了。
很快的,队伍出了山道,那些在前给开路的兵士还一副继续给开路的架势,前头的护卫凶神恶煞的把他们拦开了,然后要后面的队伍先过去。
直至队伍全部上了官道,那几个护卫才驾马前行,边走边回头看,那些个兵士没有再跟着,只是停在原地继续看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在官道尽头。
离开了那些兵士所能看见的距离,白牡嵘座下的枣红马就逐渐慢了下来。前后的队伍也缓缓地跟着慢下速度,陆续不一的都看向她。
深吸口气,白牡嵘环视了一下周边的人,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我做什么,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了。”
“再忍耐一会儿吧,这边官道途中有驿站,今晚在驿站落脚休息。”宇文玠看了看她,随后道。
这走的的确不是来时的官道,白牡嵘也认出来了,甚至方向都不一样。由边关那座城来看,这是正北方向,而来时那条路对于那座城来说,是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