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徳昭点了崖雪,“你尽管说,爷恕你无罪。”

崖雪垂泪,泣不成声:“主子爷……大姑娘她……她不见了!”

徳昭大惊失色,直奔房中,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竟都找不到她。

他立在那里,从地上捧了一对碎纸屑,拼凑在一起隐约可见“后会无期”四个字,那一刻,他的心瞬间低到谷底。

怒火涌上心头,徳昭几乎无法理智思考。

他发狠地握紧拳头,狠狠吐出三个字:“连——幼——清——”

☆、第41章 暴怒

乌云坠坠,风雨欲来。洛城银甲营的将士整装待发,徳昭执掌调兵令,高坐马背之上,一声呵下,领兵发往城外。

洛城府尹试图马前阻拦,“王爷三思,若非危急关头不可擅动银甲营啊!”

徳昭泛着血丝的双眼透出一股可怕的戾气,一如在战场上杀红眼的姿态,他的声音寒意森冷,一字一字道:“挡我者死。”

东边一道闪电惊乍而现,响雷阵阵,千骑齐奔,黄昏黑夜交际的街道,马蹄声震耳欲聋,铜枪与金戈相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动荡的声音。

府尹踉跄跌坐在地,靴边雨点旋旋而落,一滴、两滴、进而铺天盖地泄下。

猛地急雨如箭,势不可挡。

他在风雨中疾行,冷峻面庞如刀刻斧凿,压抑住的心中怒火熊熊而起,奔至城外,萧萧天地,黑夜浓浓,望不见尽头。

风雨之中,竟不知该从哪里找起。

悲凉之意缓缓爬上心头,呼吸间皆是痛楚,被人背叛的愤慨在血液中涌动,他咬着牙,发狂一样念着她的名字。

就算搅个天翻地覆,掘地三尺也得将她找回来。

她连幼清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就算要走,也只能死离,不能生别。

那样沸反盈天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震得人心一抖,被雨浇得七零八落的树叶颤颤巍巍,一团黑影隐隐藏在其中,绝望而麻木,她抱着树干,遥遥远眺,目光始终不曾自城门的方向移开。

“白卿……白卿……”

她念了千遍万遍,可却无人相应。

忽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黑暗之中似有千军万马奔来,她闭上眼不敢去看,蜷缩身子一动不动。

是徳昭。

是他。

她不住地安慰自己,白卿会来,徳昭会走,不要急,再等等。

马声果然踏蹄而过,朝着更远的地方而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脸,肌肤冰凉一片,她抬手揉眼,满眶的泪水盈盈而充,可是她不能哭,白卿并未抛弃她,她知道他一定一定会来找她。

他们要去过悠闲自在的江南小日子,长命百岁永结同心。

她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忽地耳边又响起嘚嘚马蹄声,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呼啸离去的铁马金戈掉头而行,由快到慢,缓缓在一棵树下停住。

雨声淅沥,狂风拍散一地落叶。

偶尔一声马嘶,数千将士依次排开,纪律分明地挺立原地。

长亭和树已被重重围住。

到处都是重兵把守。

她怛然失色,越发抱紧了树干,止不住地颤抖。

徳昭站在树下,仰头而望,茂密的树叶挡住目光,只有那一双鞋露在外头。嫣红莲花祥云纹的软缎鞋底,摇摇晃晃地踩在树干上,她看见他了。

他离得这样近,声音却像是从遥远天际边传来一般,“下来。”

她并不言语。

徳昭抽出刀,身子一腾,上了树,拨开树叶,一把将她揪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脚下踩空,忙地就要躲开。

树间立锥之地,又能躲到那里去。

数秒,他的刀已悬在她的脖颈。

刀锋冰凉,比不得他的心寒。

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践踏,睿亲王徳昭,平生最恨背叛二字。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无喜无怒。

这一刻总算清醒过来,齐白卿不会来了,在她跟前的,只会是徳昭。

任她如何逃离,也逃不出他徳昭的手掌心。

可是她不甘心。

她想要她的白卿,徳昭再好,可是她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