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施清如并不想如邓皇后所愿,笑道:“回皇后娘娘,臣这些日子实在忙不过来,只能劳烦皇后娘娘派太医院哪位太医去宁平侯府为老太爷老太君们诊治了,真论起医术来,臣差众位太医们可差远了,无论是哪位太医去了侯府,臣相信都可以药到病除。”
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臣司药局还有很多琐事要忙,皇后娘娘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邓皇后脸上的笑容已勉强得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小贱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么,她是直接在通知她、在命令她好吗?
竟敢与她说什么‘实在忙不过来’,看来都是自己太给她脸了,一道懿旨颁下,她就是让她去死,她也只能去死
然而这话邓皇后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最终说出口的话儿,还得客气而温和,“也是怪本宫,才还说县主这阵子都忙瘦累瘦了,却反倒自己给县主找起事儿来。既县主实在没空,那本宫回头便派个太医去宁平侯府瞧瞧吧,想来与县主亲去,效果应当也差不离。至于县主,等忙过了这程子,得了闲了,再走一趟也是一样……当然,本宫还是希望县主没那个机会的,家里长辈们都平安健康,本宫在宫里才能更安心不是?”
顿了顿,“县主既忙,就忙的你吧,本宫便不多留你了。”
施清如笑道:“正是这话儿,臣其实也巴不得好些人这辈子都不再见第二次了呢。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起身行礼,却行退了出去。
刚一出了邓皇后的寝殿,便隐隐听见了一声脆响,唇角不由一勾,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六四章 小傻瓜
过了两日,韩征还没回来,邓皇后倒是又派人来传施清如了。
这次施清如直接拒绝了她,“臣实在繁忙,抽不出空去觐见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有吩咐,还请直接传话与臣便是;若皇后娘娘没有吩咐,只是想与臣说说话儿,就请恕臣只能忙完这一阵子,再去凤仪殿觐见了,——有劳这位姑姑,替我将方才的话上覆皇后娘娘吧。”
奉邓皇后之命来传人的大宫女闻言,赔笑着还想再说:“可是县主,皇后娘娘……”
她要是请不动恭定县主,只自己回去了,皇后娘娘还不定会怎么迁怒她呢!
可惜施清如已打断了她:“本县主真的很忙,就不多留这位姑姑了,您请吧。”说完便低头忙起自己的来。
那大宫女见她长案上堆得满满当当,面前也摆了四五本都翻开了的书,正一边一目十行的对照着,一边笔走游龙,的确看得出来很繁忙。
再看堂内其他人,也都正各自忙碌着,竟是连分神都看她一眼都顾不上,她一直杵在当中,简直既尴尬又多余。
只得讪讪的对施清如行了个礼,“那县主忙您的,奴婢就先告退了。”
却行几步后,心里发苦的转身自去了。
施清如余光见她走远了,方摇着头,松了一口气,只盼邓皇后别再做无用功了,她真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她所愿的!
到了晚间,施清如和常太医拖着满身的疲惫,回了家去。
虽自立秋以来,天气早晚已比前阵子凉快了不少,可一整日忙碌下来,师徒两个的里衣依然是干了湿湿了干,所以回家第一件事,便都是先回房沐浴更衣。
待觉得身上舒坦多了,才到前厅用晚膳去。
这日自然也不例外,施清如回房后,桃子早已将热水和换洗衣裳都给她准备好了,她挽好头发,让桃子先忙自己的去,便褪了衣裳,开始沐浴起来。
一时沐浴完了,施清如抆着多少沾染上了几分水汽的头发,自净房慢慢走了出来。
就见韩征已不知何时进了她屋里,正坐在桌前吃茶,一身玄色便服的他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意,人好似也瘦了些,带着长途跋涉后的仆仆风尘,但整个人依然俊美高华,清隽如初。
施清如还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了幻觉,可她还没睡觉啊,这会儿天也还没黑,她难道直接做起白日梦来……
忙抬手揉起自己的眼睛来,用力揉了几次后,见韩征还是没有自眼前消失,反而轻笑出了声,这才知道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的的确确回来了!
立时大喜过望的朝韩征扑了过去。
好容易终于久别重逢了,什么害羞啊、矜持啊,都见鬼去吧!
韩征张开手臂便接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得严丝合缝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久违了的熟悉香味,又细细感受了一回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怀里了的满足后,才睁开眼睛,在她耳边低笑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真是个小傻瓜!”
施清如也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低声娇嗔道:“谁让你一走就是这么久?你自己算算,我都多少日子没见你了,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是在做梦,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么?”
越想越气,于是恶向胆边生,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才觉得解气了些。
韩征却让她掐得倒吸了一口气,她那点手劲儿,又舍不得掐重了,不是分明就是在给他挠痒痒吗,不但挠得他的腰痒痒起来,心也跟着痒痒了起来。
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怀里的人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因是在自己房里,除了自己和桃子,也不会有其他人忽然进来,自然没什么可注意的,于是连薄薄的中衣都只是随意系着,光明正大露着小巧精致的锁骨,还有其下的一大片粉白如玉的肌肤,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微微的弧度和浅浅的沟壑……
韩征浑身的血都瞬间冲到了脑门儿上,冲得大脑也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想,也想不了,已低头狠狠噙住了施清如的唇,攻城略地起来,比上上上次、上上次、上次他吻她时,又逐级递增的凶狠了几分。
吻得施清如只能被动的承受,只能在这场狂风骤雨里,紧紧攀附着他,以免一个不小心,便会沉没到了深水底下去。
“小姐,您洗好了吗?晚膳已经得了,太医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桃子清脆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终于让吻得难分难舍的韩征和施清如暂时醒过了神来。
施清如这才如梦初醒般,忙忙推开了韩征,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我连头发也一并洗了的,得一会儿才能绞干,你让师父先吃吧,不必等我了。”
桃子在外应道:“那我进来帮小姐绞头发吧,天儿虽还热着,不尽快绞干了头发,一样容易着凉……”
“不用了,我自己绞就可以去了,你去请师父先用膳吧,别饿着了他老人家。你也先去用膳吧,别管我了,我晚些时候再吃也是一样。”施清如忙急声打断了她,她要是进来了,督主在她屋里不是立马就得露馅儿了?再把师父引来,还不定会怎么骂督主,怎么骂她呢!
好在桃子向来听话,也不疑有他,应了一句:“那小姐自己注意,我先去了啊。”脚步声便越来越远。
施清如方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真是好悬别憋死她。
喘到一半,发现韩征正直直的盯着她,她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就见自己的衣襟早不知何时敞开了,露出鹅黄色绣缠枝莲的小衣来,正随着她喘气的节奏,一起一伏……
她忙背过身去,快速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来,想到方才韩征意乱情迷间,浓重灼热的吻已落到了她的脖子上,要是再一路往下,可就……整个人越发要烧起来了。
忙去找了一件衣裳到屏风后来披上,又再三确定已遮得严严实实后,才自屏风后绕了出来,声若蚊蚋与韩征道:“督主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走大门?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