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出了太师府,二人上车后,包拯问赵寒烟的感觉如何。

“应该是知情,但即便死了三品大员,他也未看在眼里,不觉得会是威胁。”赵寒烟叹道,“其实像他那样性子的人,很难把谁看在眼里。这事儿影响不了他。”

包拯未语,算是默认。

接下来二人就去见了殿前都指挥使冯高。

冯高本就因为次子冯志新的身亡,每日频繁派人催促包拯尽快找到凶手。而今包拯送上门来,还质疑自己可能跟什么女色虐待有干系,更有可能是凶手盯上的下一个目标,这令冯高更加生气。不过他的官职可没有庞太师那般高,对包拯的态度也不敢太嚣张,只是在脸上表达了对开封府办案不力的不满。

冯高不停地针对包拯发牢骚,执着寻找杀害儿子的凶手,对包拯忽然提到的女色之类丝说法毫不感兴趣,看起来就是个爱子心切的宠溺型父亲。

赵寒烟总结完这些后,觉得冯高表现出的性格也不太像是野心勃勃之人。

赵寒烟随包拯从冯府出来后,就去询问包拯冯高的妻子为谁,得知竟是镇国大将军之女,文武兼修,颇有才气,便另起了怀疑。不过这件事一般人查不出来,可回去先好好琢磨一下应对办法。

……

夜深了,飞蛾嗡嗡地朝红灯笼上扑着,蝉鸣声似乎永不消止。偶尔才来的一阵微微清风,就跟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无法缓解在外跑了一天归来的人的乏累。

赵寒烟搬了竹席铺在墙根,靠墙坐着,仰头看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乍看觉得那些星星是一动不动的,但盯着其中一颗看久了,就觉得它仿佛在一点点前行。

人在深度发呆的时候,精神放空,身体也轻松了。

白玉堂从西墙上要跳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对面靠着东墙的赵寒烟嘴角带笑地看天,一张清秀的脸透着一股叫人说不清的感觉,总归是会拽住人的眼神,叫人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白玉堂半晌后跳下墙,朝赵寒烟走去。

赵寒烟闻声起了身,问白玉堂:“可查到了?到底如何?”

“查到了。”白玉堂简单回答,却并没有说内容,随即转头环顾四周,问赵寒烟他的甜豆花在哪儿。

“你说,我去给盛,不耽误听。”赵寒烟笑着转身去了。

白玉堂看着赵寒烟的背影沉默。

秀珠见白玉堂回来了,就凑了过来,跟白玉堂介绍她家公子所做得‘四季豆花’。

她分别把甜的,咸的和辣的解释给了白玉堂听。白玉堂说过自己不是挑食的人,只要好吃都能入口,遂表示三样都要尝。

甜豆花带着葡萄果香和脆果仁,吃得人心里美滋滋的容易高兴;咸的则有肉香很有滋味,吃得人心满意足;辣的则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吃完微微冒汗,觉得够劲儿,爽快。

三样豆花皆让白玉堂吃得欲罢不能,每样来了两碗。他还特意留了点肚子给第四种季节的豆花。

“那第四季呢?不会是我回来的晚了些,因为太好吃都被展护卫他们吃完了?”

“没有,这个对身体可好了,我还给它特别起了个名字,叫碧水飘白荷。”赵寒烟盛了一碗雪白的豆花,再把碧绿的苦菜汁浇了上去,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的看着翠绿的汤汁里躺着白如雪的豆花,叹赵寒烟名字起得很妙。

“这是‘冬’,”赵寒烟道,“你可听清了?”

“冬季的冬,当然听清了。”白玉堂谢过赵寒烟,端起碗就直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无尽的苦涩从舌尖开始蔓延,然后到舌根,一路下滑道喉咙和胃里。

白玉堂皱眉,目色复杂地看着赵寒烟。

“耍我?”

“恰恰相反,是为你好。”赵寒烟解释道,“人平常要吃酸甜苦辣咸五味,但多数吃甜辣等四味居多,久了会燥火上身,对身体并没有好处,偶尔吃点苦,不仅可弥补体内五味的缺失,还有凉血明目、清热解毒之功效。”

“多谢。”白玉堂接着就在赵寒烟猝不及防之下,仰头把碗里剩下的苦豆花都喝了。

第27章

虽说苦菜汁确有她所言的养生功效, 但赵寒烟没想到白玉堂会继续把剩下的都喝下去。

“再来一碗。”

赵寒烟愣了下,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特意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去又盛了一碗给他。

再次一饮而尽。

白玉堂随后把碗放下, 面色看不出什么端倪。

赵寒烟去端一碗凉西瓜汁递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来又喝了干净,完事儿他就安静地看着赵寒烟,把碗递给了她。

赵寒烟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白玉堂的心声。他在吃甜辣咸三种口味豆花的时候, 脑子里还不停地赞美好吃, 还感慨她做豆花的手艺比外头那些专门卖豆花的还好。但是当白玉堂喝苦菜汁, 还有后来喝西瓜汁时, 她就再没有听到白玉堂的心声。

这说明白玉堂在喝这两种东西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想关于吃的事, 他在想什么?正常人如果吃到难吃的东西的时候, 一定会感慨,他为什么没有?

人有的时候沉默比说话更有震慑力。

而此时此刻, 对方内外的双重沉默,令赵寒烟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逼仄。

“我明天做桂花糕, 你来吃吗?”赵寒烟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白玉堂干脆应好。赵寒烟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吃的心声。

赵寒烟正在疑惑中,见白玉堂请自己落座,就座了下来。

白玉堂打算给赵寒烟讲一讲他今天查到的有关于应天阳的情况。不过在讲之前,他先去厨房端了一碗西瓜汁放在了赵寒烟的面前。大概是怕讲的时间太长会令听者觉得无聊,所以给她端了点喝的。

“应天阳今年五十八,妻子三年前去世, 至今没有续弦,夫妻二人有两儿一女。当年应天阳还是落魄书生,穷的饭都吃不上,是他的妻子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并从娘家借钱接济他读书,陪他过了最难的日子。应天阳为官富贵之后,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糟糠之妻不可抛’,更说女色误人。他作誓说过,这一生只娶妻子一个女人,永不纳妾。一则是出于感恩发妻当年愿和他患难与共;二则他不愿将多余的精力放在女色上,只想赤心奉国,鞠躬尽瘁。我特意查问过,他这些年府中确实不曾纳过小妾。”

“莫非我误会他了?”赵寒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