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摇头,“我不光派人问过了北侠欧阳春,也在江湖上很多朋友那里打听过了,没谁想要学着欧阳春行侠仗义的事。看这事儿要么就如金水莲生前所言的那般,她只是随意起的‘欧二春’,碰巧罢了。要么真有幕后黑手在故意为之,但这个人应该不是江湖中人。”
“就因在江湖上没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故才认定跟江湖人没关系?”公孙策反问。
展昭摇头,“倒不是全因这个,是我个人以为这幕后黑手若真为江湖中人,他该懂真正的侠义为何,而非是这两起案子里“张冠李戴”的假侠义。”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排除江湖中有些败类想法和别人不同。”公孙策捻胡子琢磨了一会儿,沉吟道,“因金水莲的那个解释,让此事是否真如赵小兄弟猜测的那般关联着包大人,现在倒无法确定了。”
“只能先等等,走一步看一步。”展昭叹道,“但愿不会有欧三春的出现,如果真出现了,那就证实了赵小兄弟之前猜测对,是金水莲撒了谎。”
其实展昭心里是更偏向相信赵寒烟的推断,但是出于希望更少人被害的想法,他就希望这件事不会如赵寒烟所言的那般愿,‘欧二春’的出现原因就如金水源所供述的那样,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而已。
这时衙差匆忙来告,说是段小王爷带领人马已经快要进了东京城。
公孙策立刻起身:“怎会如此突然?之前让你们前行二十里探路,不是说还没瞧到人么?”
“属下们确实没有看到大队人马!”回话的衙差也很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先不深究这个,快去通知包大人,我们也赶紧准备。既然人已经到了城门口,我们半炷香后就立即出发。”公孙策安排道。
展昭也赶紧吩咐人准备车马。
包拯正心中有愁事,所以一人坐在凉亭之中,自己和自己对弈,四周安静至极,只能听到潺潺的秋风吹拂柳枝的声音。
忽然听说段小王爷来了,包拯一愣,就立刻起身想匆匆赶去准备,转即包拯又坐了回去。他吩咐公孙策带着展昭等人前去迎接便是,他就不去了。
公孙策不解,询问包拯这是何故。
“一行人半路不见,却突然摆出仪仗出现在东京城外,这显然是有意为之。那段小王爷之前又不是没调皮过,八成便是想看我们慌乱迎接他的样子,如何能遂了他的愿。”
公孙策明白了,包大人这是要给那段小王爷一个教训。但若一人都不去接他也不太好,毕竟他们大宋是礼仪之邦。
公孙策拱手直叹包拯英明,告退去坐车,半路上一想这段小王爷既然是个鬼灵精怪,感慨真要个聪明机灵的人应对他才行。展护卫太过端正,若锄强扶弱必推他第一,但若是对付像段小王爷这种人,自然是赵小兄弟合适。
公孙策觉得自己刚麻烦过赵寒烟,不能再给她添事儿。随后他便乘车和展昭一同去东京城外将迎接段小王爷。
不想马车才在御街上行驶一半儿,对面迎头而来一列队伍。展昭瞧那些随行人员的衣着打扮,确有大理国的风采,料定是段小王爷自己先行进城了,心里一边叹这段小王爷还真是不拘一格,一边骑马到公孙策的马车前,将情况陈明。
“既然在此相遇,便下车打声招呼。”公孙策说吧,就下了车,同展昭一起去见了同样下车踱步过来的段小王爷段思廉。
双方都在彼此打量。
公孙策倒是很惊讶于段小王爷的长相。他本以为自小就以调皮着称到现在还有点儿死性不改的段小王爷,样子应该比较活泼一些。却没想到这来人一身贵气,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眸子如刷了墨,亮而沉静,穿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蓝湖色锦袍,白玉簪发,悬梁鼻下,嘴角挂着寡淡微笑。
这男子一身英朗之气,让人看了不禁艳羡。
展昭打量一番段思廉,只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因可能一开始便对他的无礼做法印象不是很好,所以也没觉得他容颜如何。再者论起样貌英俊,他还不及白玉堂,所以展昭对他这个人很无感,说不上太讨厌,更说不上太喜欢,总觉得这人哪里有点别扭。
展昭只是跟着公孙策一起,很平淡地跟段思廉打了招呼。
段思廉打量完公孙策后,目光就紧紧的抓着展昭不放,而且看他的时间很长。
展昭板着一张俊脸,没有对段思廉有任何回应。
公孙策发现后,笑问段思廉:“小王爷莫非认识我们展护卫?”
“不认识,但是这一路上我倒是听过不少关于南侠当年行侠仗义的故事,所以而今见到本人之后,有一些好奇艳羡又敬佩之意。一时失礼了,还请展护卫见谅! ”段思廉说罢,就冲二人行礼道歉。
公孙策忙道不合适。
三人随后就一同回了开封府。
包拯这时早已经端端正正的穿好了官服,迎接段思廉。“包某正有事忙,未曾想到段王爷突然造访,因而未来得及前去迎接,很是抱歉。”
段思廉忙道没有关系:“不瞒诸位,我们这一路其实是乔装而来,才刚刚在京城外因随侍告诉我,便服进入,恐有些失礼,这才临时换了衣裳,摆好队进来。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本意是不想诸位因我折腾,却未曾想,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展护卫还是知道了我来的消息。让你们匆忙迎我,十分抱歉。”
段思廉说罢,就给三人行礼。
展昭听他言辞谦虚又有礼貌,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误会他了,遂对其有所改观。
包拯和公孙策也因此对段思廉的印象不错,欲设宴款待。
“请切莫如此,刚刚也说了,突然造访便是不想诸位因我而折腾,且我本人也不太喜欢吃那些热闹的宴席。酒桌上觥筹交错,互相逼着喝酒不说,还非要说些是恭维的虚话,我不喜欢。便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就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几道简简单单的特色菜,在家随意吃,想不想喝酒,吃多少都随意,如此才舒坦些。”段思廉解释道。
包拯闻言愣了一下,不禁叹段思廉活得洒脱。
“许是因家风的缘故,毕竟我们段家已经连续有两位皇帝出家了。”段思廉半开玩笑说道。
这种玩笑可不是谁都敢说,他还能把家丑说的这么洒脱随意,可真是个有些脾气的性情中人。
包拯应承了段思廉,保证不会特意为他准备一桌宴席,只让厨子简简单单做些,更把他们这最有特色的厨子所做的特色菜,顺嘴给段思廉说了两个。
“烤鲤鱼?”段思廉好奇道,“听起来这道菜便能好吃,那我们中午可否就吃这个?”
展昭:“我去转达给小厨子。”
“诶,哪用劳烦展护卫亲自去,我来就行,正好我也想看看烤鱼到底是怎么做的,等学会了回大理我也做。”段思廉转即目色严肃地询问包拯,“请问包大人我可以去么?”
包拯和公孙策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上门的贵客刚坐下来了没多久,就要跑去看厨子的。
对方是客。如此恳求,包拯哪有不应的道理,而今却是要‘主随客便’了
包拯应承后就让展昭带着段思廉去了小厨房。
赵寒烟正把她做好的荷叶酒开封。
“好香,还别说,真能闻到荷叶的清香味儿。”春来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