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盯着她白白的额头, 不知为何喉咙一热,张嘴的时候嗓子自然带点沙哑:“看什么呢?”
赵寒烟没回答, 还在看, 白玉堂退了一步。
再说段思廉刚刚看见有人从郡主府里翻墙出来,抬手就要示意属下要把人捉起来, 但才发现赵寒烟和这个人认识,便暂且示意手下不必动手, 等弄清楚情况再说。
此时段思廉一刻不放松地盯着白玉堂,很防备和警惕。但是盯久了,段思廉有点不太愿意去看了。怎会有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老天爷怎么想的?该把他那张脸上的俊匀一下,多分点给那些丑的不能看的人,不然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段思廉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必再看白玉堂。在大理, 他可是常受女子们争相追捧的美男子,但是这一到东京城还不足两天,他就见到了一个又一个比他好的人。好好的一颗明珠就这么被比得晦暗无光,他心情哪里会爽。思及此,段思廉又去扫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感受到了段思廉那边投来不善的目光。轻笑一声,连正眼看都不看段思廉,只专注回答赵寒烟的再一次问话。
“我来办点事。”
“办什么事要翻墙,可是做了梁上君子?”赵寒烟咬字清楚地问白玉堂。
“别误会,我到哪儿都翻墙,去开封府不也这样么。怎么,几日没去你那,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喜好?”白玉堂半开玩笑地问。
“在主人家允许下翻墙和不允许下翻墙,可是两个意思。你现在可是盗贼了!”
白玉堂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成功转移话题,赵寒烟还这么揪着不放。想她是开封府的捕快,大概是怀着对付贼匪的正义之心,倒可理解。
“没拿东西。”白玉堂有点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解释这么一句个,平常不管是谁问,他必会不爽,而且坚决不会回答。
赵寒烟:“那你认识平康郡主?”
白玉堂干脆点头,用略带挑衅的口吻对她道:“不信你去问,反正郡主人就在府里。”
白玉堂是料定她以捕快身份无法见到郡主,才敢这么耍赖讲话。
虽明知对方在胡扯,但是此时此刻她总不能为了揭穿白玉堂,亮出她郡主的身份。而且就是亮出来了,以白玉堂的机敏,他肯定会更有理由说他还真认识郡主了。
“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白玉堂见赵寒烟一副吃憋的模样,把粉嫩的嘴儿嘟起来,很有趣,偏偏就又多嘴问一句赵寒烟,故意刺激她。
赵寒烟没说话,当下场合不合适,容后她之后好好算这笔账。
“大白天有这么多人亲眼看你从府里翻出来,你要怎么解释?”赵寒烟小声问白玉堂。
“随他们的便。”白玉堂最不受威胁,冷哼一声。
在旁等待多时的段思廉见俩人有交头接耳嘀咕半晌,耐心耗尽,走过来问:“赵小兄弟,你和这位认识?”
赵寒烟不太想承认地点了下头。
段思廉随即目光肃穆地打量白玉堂:“那请问这位仁兄为何要冒闯郡主府?”
白玉堂冷笑,正打算狠狠反驳段思廉‘再多嘴就吃他一刀’,赵寒烟却先于他出口。
“他是郡主府的侍卫。”赵寒烟道。
白玉堂愣了下,狭长的凤目飞速流转,看着赵寒烟。
“白侍卫,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以后出入不要翻墙,别人会以为你是贼!”赵寒烟又非常严厉训斥的口吻对白玉堂道,最后一个‘贼’字咬的特别重。
白玉堂从没有见过赵寒烟这么凶的对自己说话,虽然他明白小厨子现在是为自己打掩护。其实根本不必如此,他又不在乎,但小厨子的好意难却,唯有心领。
“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白玉堂略用生硬的口气,压低音量回答。
段思廉不太信地问赵寒烟:“真的是侍卫不是贼?”
“段小王爷莫要开玩笑了,我身为捕快,怎会认识贼。小王爷莫非有所怀疑?”赵寒烟借用了白玉堂刚刚的那招,“那小王爷尽管可以敲门去和郡主府的人核实。”
段思廉本来是有怀疑的,但是赵寒烟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意思了,忙推辞说没有。
“不过瞧这位侍卫的衣着打扮可真是新鲜。”段思廉打量白玉堂那一身飘逸的白衣,略有些疑惑。
“小王爷可能有所不知,平康王夫妻双双去世后,郡主府内所有人都穿白衣。而今虽然出了孝期,但有一些是侍卫还是会保留穿白衣的习惯。”
赵寒烟觉得自己胡诌的本领已经因为白玉堂的关系,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白玉堂在旁听得直忍笑,连连点头应和赵寒烟的说法。
“原来如此,那这位仁兄,刚刚抱歉误会了。”段思廉对白玉堂拱了下手。
白玉堂挑眉扫了一眼段思廉,虽然心中甚是不喜他,但还是礼貌地回礼了。
“赵兄弟怎么会去跟大理小王爷走在一起?”白玉堂问。
赵寒烟就和白玉堂简单的讲了开封府负责迎接段思廉的情况,“今日小王爷想出来走走,我便陪他。”
“噢,可为什么要走到郡主府这里?”白玉堂反过来怀疑段思廉。
段思廉立刻避开白玉堂的目光,略有一些紧张。她似乎生怕自己的心思会被平康郡主府的侍卫看穿,但他这副样子会引得人越加好奇。
“我们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段思廉道。
赵寒烟不懂地问段思廉:“不是小王爷点名要来这里么?”
段思廉尴尬不已,赶忙给赵寒烟打眼色,希望她尽快改口。偏偏人家刚好这个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去看那名白侍卫,害得他眼神根本没递过去。
段思廉心声:这小厨子除了做饭好吃,做什么都笨!
白玉堂更加怀疑段思廉:“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们郡主奉圣命在府中清修,闭门谢客,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也进不得这里,段小王爷就更不合适了。那既不是在我们郡主的允许之下,段王爷跑到我们郡主府外徘徊到底是有何目的?”
“我……我……”但是也没有料到一个侍卫而已,居然会当众这么直白的质问自己,而他也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
太尴尬了。
“其实我也奇怪,小王爷为何一定要来郡主府。小王爷若什么苦衷,还请道明。”赵寒烟逼段思廉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这无缘无故地跑她家门口来转悠,实在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