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春去闻言忙摆手示意秀珠住嘴。
“什么话你都敢说, 活腻味了?”
秀珠不解:“我不过随便品评一句,怎么了, 还不能说了?我就是说了他能把我杀了不成?”
春去和春来齐刷刷地点头, 表示能。
秀珠不服,凑到赵寒烟跟告状, 说春来春去兄弟吓她。
“真不是我们吓你,你一个女孩子家自然不知道外面江湖的情形如何。这锦毛鼠白玉堂在江湖上可有响当当的名声, 做事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活阎王。他说今天要杀你,绝不可能让你活到第二天。当然如果你有也一身高强的武艺打得过他,就另当别论了,否则别跟他杠!”春来警告秀珠道。
秀珠惊讶,“我怎么没看出来?大家都让着他, 不都是当他年纪小任性……”
春去:“不是,不是,你用错字了,大家那可不是‘让’,是‘怕’。不过展护卫是个例外,他宅心仁厚,做事君子,本就不挂怀这个。可我们大多数人可都计较的,但没能耐,只能认命当鹌鹑。”
“他也确实没在你跟前狠过。不过刚刚你若是看到那贺云的尸首,就断然不敢有现在的话了。”春来解释道。
秀珠恍然一愣,扭头询问自家郡主:“他竟这般厉害?”
“得罪了他,哪怕是背后说他一句坏话的,被砍胳膊,挖眼睛、耳朵……不知有多少。”春去赶紧抢话继续补充道。
秀珠脸吓得脸色惨白,捂着耳朵赶紧躲到赵寒烟身后。
“好了,你们兄弟却别逗她了。”赵寒烟打发大家都散了,各自睡觉去。
秀珠跟着赵寒烟回房,铺好了床,又备满了茶水,留了一盏灯,照理就可以去了,不过她今天却犹豫了,想走又不想走。
赵寒烟知道她心中有疑惑,如今天碰见贺云时自己反常的表现。她可以编借口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秀珠。
赵寒烟伸手把秀珠拉到身边坐着,“知道府里那么多人,我为何选你出来?”
秀珠摇头,论聪明有比她强的,论身强体壮也有比她厉害的,论样貌比她多漂亮的更多了。
“因为你既聪明又能干,且最要紧的是识趣儿。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赵寒烟悠悠道。
秀珠恍然大悟,忙行礼应承,立刻和赵寒烟告辞。边走心里头边念叨着警告自己,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什么都不想。不管何时,她就乖乖跟在郡主身后,听命差遣就是。
一夜安眠。
天刚大亮,湛蓝的天如湖水一般铺满整个天空,日光明媚,让刚睡醒的人见了立刻心里敞亮起来。但到底是入秋了,偶尔吹起的风有些凉,树木飒飒地乱抖,也提醒着人们该多添点衣裳。
包拯等人一大早便要启程离京,临行前公孙策特意嘱咐大家要多带些厚衣裳。
“入秋之后天就凉得快了,可别在半路上生了病,最是难受。”
大家多数都表示带足了,倒有两三个心粗忘了,赶紧去多添置了些带着。
赵寒烟、白玉堂以及开封府其余官员,一同送包拯至城门处。
“莫说离别之言,不日便归了,大家都回吧。”
包拯简短告别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忽有一小厮骑快马而来,高喊留步。小厮下了马就匆匆和包拯见礼,请他稍等,说是他家晏大人马上就到。
包拯一听是晏殊要来送自己,便略等了等。趁此时机正好再嘱咐几句赵寒烟,贺云的案子还需她详查,要好生落实证据,并确定此案是否和‘欧三春’有关联。
赵寒烟点头应承,让包拯放心,并请包拯此一路要多加小心。
这时晏殊骑着马匆匆赶来,他尚还穿着一身绯色朝服,衣裳的料子和颜色都很衬他的身材,人如玉树,英姿俊逸。
“今日进宫才知包兄要离京,唯恐怕来不及,便派人先来知会一声,这会儿总算是赶上了。”
晏殊随后和包拯点了两句陈州的事,没有说太透,但也大概意思都能让包拯明白。
“陈州那位因仗着家人在京地位,疯狂已久,不好对付,必要谨慎处置,切记要在拿其铁证之后方可动手。”
包拯点头,多谢晏殊的提点。
“那边恐怕早已经知道了消息,你这一路上怕是艰难险阻,多加小心。”晏殊随即建议包拯最好是乔装而行,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包拯再次谢过晏殊,转即又将赵寒烟和白玉堂引荐给晏殊,“包某离开这段时间,开封府的日常事务自有专人处置,刑名案件则由他二人负责。这俩孩子很有天赋,但到底年轻,还请晏大人在包某离开的这段时间多多照顾他们。”
晏殊随之打量赵寒烟和白玉堂,便觉得眼前一亮。这两位少年能耐如何暂且不说,样貌倒是一个赛过一个,气度斐然,他非常喜欢。
晏殊直赞包拯会选人了,竟晓得看脸了。
包拯知道晏殊是在玩笑他,无奈摇头,也半开玩笑地回一句:“在这点上包某可远不如晏大人。”
晏殊本人就是无可争议的才貌双绝,十几岁就中了进士,也算是百年难遇的神童。而今朝中人都盛传他更偏爱提拔一些才貌兼备之人,包拯今日便拿此开了个玩笑。
晏殊倒不客气,拱手礼貌谢过包拯的赞美。
“你呀……”包拯一愣,随后和晏殊一同笑起来。
时辰不好耽搁,包拯便和晏殊作别。公孙策、展昭等也和赵寒烟等人作了别。
不消片刻的功夫,他们一队人马就消失在天边,再看不见踪影。
晏殊没立刻走,挺感兴趣地分别问了赵寒烟和白玉堂的出身情况。
赵寒烟就说了自己平常对外讲的身份。白玉堂则简单的说自己就是个武生。
晏殊听完又打量他二人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还好我年轻啊,眼睛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