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烟回到开封,见白玉堂正要出来,忙跑几步冲到他面前,问他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把尤大娘人带回了,但还没审问出什么。”白玉堂对赵寒烟道,“我去听的时候,薛掌柜和尤大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话。薛掌柜就对尤大娘说稍等,然后转身去书架上的木盒里取了一袋钱给了尤大娘。店小二来找薛掌柜说你在大堂闹事,薛掌柜就打发尤大娘走。
我跟着尤大娘走了两条街,后来看她越走越快,觉得情况不对,我就立刻拿了她回来。”
赵寒烟点点头,白玉堂为谨慎起见拿人也对。
“半点都不认?”
“她说钱石只是偶尔来她那里去挑人,老主顾之一罢了。至于周伢子所说的俩人住在一起的事,尤大娘坚决说没有,还说周伢子因她抢生意,所以现在就故意抹黑报复她。”白玉堂又告诉赵寒烟,马汉已打听过,周伢子和尤大娘确实有过互相争抢生意的情况。
“那袋子钱可还在?”赵寒烟问。
白玉堂应承,告诉她在三思堂。
赵寒烟边走边顺便讲了讲她刚刚在忘忧阁的遭遇。
“那个装瞎的道士竟也在?”白玉堂冷哼,“可惜我不在,不然必给他一刀。”
“一个巧合后,又一个巧合,怎么偏偏都是忘忧阁有这么多巧合,却拿不到薛掌柜的把柄。”
“就尤大娘的事可提审他,不如先把人抓来,再想治他的办法。”白玉堂提议道。
赵寒烟不确定这样是否可行,只好先请包大人定夺。
到三思堂后,赵寒烟就检查钱袋,蓝布做的袋子,袋口有抽绳,里面装了六两银子和三百贯钱。
钱是钱,带子是带子,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
皇宫,紫宸殿。
赵祯听庞太师念叨了一炷香的开封府如何不好,眼看着他滔滔不绝还想念叨第二炷香,赵祯就假笑着赐坐,让庞太师喝口茶歇歇。
庞太师落座之后,听命地饮了口茶,就继续和赵祯道:“圣上,臣姐的孙女被掳走数日,至今不得消息,开封府的人还仗势欺人,几番去臣姐家中胡闹不说,竟还帮衬那弄丢孩子的齐得升欺臣的姐夫。可怜我那姐夫,一把年纪了,竟生生被开封府两个娃娃般年纪的衙差吓出了病。”
“竟有这等事?包拯为官倒不像是驭下不严。”
“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包大人品性刚直,却也难保他属下背地里的时候个个品行都好。这开封府的差役,臣前些日子也见到过一次,有一位年不过十六七岁,尤为嚣张,见了臣都跋扈不已。”庞太师继续告状道。
赵祯一听这衙差竟然敢在庞太师跟前造次,很好奇是谁有这等胆量,忙问其姓名。
庞太师:“赵飞白。”
第92章
庞太师等了很久发现皇帝并没有回应自己, 正纳闷之际,忽听到浅浅的笑声。
庞太师不解看赵祯。
赵祯还是忍不住笑意, 摆摆手对庞太师解释道:“没什么,忽然觉得这名字很好笑。”
庞太师在心里重复念了一遍赵飞白这个名字, 还是不懂皇帝觉得好笑的地方在哪里。又不是叫赵蠢猪或赵傻驴,何至于觉得好笑!越来越猜不透这位年轻皇帝的心了!
“赵飞白是吧?朕记住了,回头朕定要替太师好生问责包拯。”赵祯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勾起嘴角, 脑袋里浮现的全是赵寒烟那张机灵俏皮的脸。
庞太师见赵祯终于表态, 还要添油加醋继续讲, 以争取直接把包拯踢出朝堂外。但他才张口, 就见赵祯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大太监询问赵祯是否又犯了头疼。
“昨夜没睡好,这会儿是有些觉得乏累。”赵祯叹气, 又让太监宣御医, 和庞太师感慨自己这些日子失眠症越发严重了。
庞太师听闻此言当然不好继续聒噪,忙请赵祯早些歇息, 照顾好龙体。
赵祯冷着一张脸看着庞太师离开。
片刻后,紫宸殿传来男人响亮的笑声。
赵祯大笔一挥, 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写了三个苍劲的大字,吩咐属下把字送到开封府小厨房。
……
赵寒烟重新查了一遍钱袋,确定布是布,钱是钱,真的没有猫腻。再回想白玉堂所讲薛掌柜和尤大娘的对话,听起来也同样没有什么猫腻。
“奇怪了。”赵寒烟叹。
白玉堂应和, “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尤大娘听周伢子提钱石的时候分明紧张不已,我们走后,她急急忙忙出门去忘忧阁,竟只是因为结账,说不通。”
赵寒烟直点头,他所言全中了她的想法。
公孙策随后赶来,听到赵寒烟和白玉堂的疑惑,捻着胡子思量片刻,“这事儿确实不对,偏这尤大娘嘴硬,看来不得不对她使用非常之法。”
公孙策打发人拷问尤大娘,尽量让其招供。但人派出去没多久却又折回来,身边还多了一名狱卒。
“先生,尤大娘服毒自尽了!”
公孙策一惊,赵寒烟和白玉堂也很意外,三人立刻往的牢房去。
牢头慌张不已,见了公孙策就歉疚地连连赔罪。
“到底怎么回事?”公孙策问。
牢头:“押入的时候都搜过身了,却不知她哪来的毒药吞了下去。”
“人死多久了?”赵寒烟问。
牢头尴尬地摇头,“她进牢房后就面朝着墙躺着。属下刚刚瞧她一直没动,就觉着奇怪就喊她,没应,赶紧进去瞧,就发现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