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烟急忙从三思堂跑出来后,转了一圈四处搜寻,竟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赵寒烟就问院内守卫小吏白玉堂的去向,小吏就朝小厨房的方向示意了下。
赵寒烟多谢他,就往小厨房方向跑。过了月亮石拱门,才跑了不过四五丈远,就见白玉堂抱着他的宝刀,背靠着墙边站着。
白衣袂在凉凉的秋风下飘动,不染世尘,它的主人正顶着一张如玉铸的侧颜,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这人即便是在发呆,那也是发呆得天姿特秀,十分养眼好看。
赵寒烟见白玉堂如自己所料,并没有冲动直接去做什么,心下更安定了。她没准备打扰他。
片刻后,白玉堂却失了耐心,扭头看她。
白玉堂:“怎么还站在那儿?”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我看你好像在想事情,不好打扰,就在旁等着了。”赵寒烟见白玉堂发现了自己,哈哈笑着解释道。
“没想事,”白玉堂皱眉,这时候偏偏收回目光,却没看赵寒烟,“在想人。”
“想曲荣发?”赵寒烟跟着赞同地点点头,“这人是让人头疼,但晏大人说得对,早晚会露出马脚的。而且我还觉得这个‘早晚’会很快,毕竟晏大人还站在咱们包大人这边,宋尚书好像也在偏帮我们包大人。”
白玉堂被赵寒烟第一句反问闹得没脾气,对后面的事也没心思听了,无奈地笑看她,应承她说得对。
不过既然提到了曲荣发,白玉堂就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今晚上我打算夜探礼部尚书府,看看有什么证据可查。”
“也成,多点可着手的线索更好。”赵寒烟嘱咐白玉堂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玉堂正要应承,忽然握紧手里的刀,站直了身子,不及他开口,已经有匆匆的脚步声来。
“诶?白二哥、赵大哥你们怎么在这?”
赵寒烟见苏越蓉一手提着一桶米饭,另一手提着一桶白菜蛋花汤,问她做什么去。
“唉,许厨娘病还没好,我帮着做饭,可那边厨房的东西我用不习惯,而且也忒脏了,就是给犯人用饭,可也不能那么不干净呀。我就在小厨房做了,再拎过去。我发誓绝不会占小厨房的地方,赵大哥可千万不要怪我。”苏越蓉忙紧张地保证道。
“傻丫头,你善心助人,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快去吧。”赵寒烟笑道。
苏越蓉见赵寒烟真不怪她,嘿嘿地笑起来,再三多谢后,拎着两桶沉甸甸的饭和汤走了。
苏越蓉边走边不忘念叨:“还是赵大哥好,白二哥算是白叫四年了。”
赵寒烟听到后,噗嗤乐了,“说你呢!看来她觉得你不如我好,生不生气?”
“这是事实,有何可生气的,你就是比我好。”白玉堂目光炯炯。
赵寒烟没想到白玉堂竟然‘让贤’,愣了下,奇怪去看他,刚好和他目光相撞。
以前赵寒烟经常和白玉堂四目相对,没觉得如何,可今天赵寒烟的忽然觉得有那么点不对了。白玉堂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一点怪,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灼热。可转念想,那可是白玉堂啊,目无下尘若神仙般的人物,干嘛‘灼热’她,她又不是‘女人’。
赵寒烟把‘灼热’的想法赶紧在自己的脑袋里敲碎,然后让白玉堂赶紧去休息,既然今晚要夜探曲荣发的府邸,现在这时候最该养精蓄锐。
“好。”白玉堂声音温柔地回一句,方笑着和赵寒烟道别。
赵寒烟发现白玉堂最后走的时候,有特意看自己一眼,那眼神儿她怎么还是感觉有点‘灼热’?
赵寒烟望着白玉堂的背影,陷入了疑惑,然后转身讪讪地要回三思堂。
苏越蓉的饭菜还没提完,这会儿返回来见赵寒烟还没在,稀奇地凑过来打量赵寒烟。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赵寒烟疑惑地抹了抹自己的脸。
“你的脸好红啊!”苏越蓉嗓音亮堂地叹道。
“红?”赵寒烟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头正萌发出一种想法,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贴到了冰凉。抬眼去瞧,苏越蓉正用手在试探她的额头。
赵寒烟尴尬地咳嗽两声,忙退后两步,表示男女有别,可别让人看见误会了。
“误会了能怎样,我又不怕嫁不出去,大不了以后就自己一个。”苏越蓉看看前后,“再说这会儿周围也没别人,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事!唉,难不得你脸这么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脸红?”赵寒烟慌张看着苏越蓉。
“当然知道,你发热了,额头烫得都快能煮饭了!”苏越蓉见赵寒烟还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赵大哥是怎么了,平常比什么人都机灵呢,今儿却有点呆。”
赵寒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真挺热,难不得刚才会觉得人家的目光灼热,原来是她自己就置身在‘灼热’之中。
“估计是脑袋烧坏了。”赵寒烟捂着脑袋叹道。
“我一会儿去厨房,让春来哥抓点药回来,我给你煎上。你现在就赶紧回房歇着吧。”苏越蓉劝道。
赵寒烟:“三思堂那边还有事,回了包大人我就去歇着,静等你的药,多谢多谢。”
“不必客气。”苏越蓉爽快地对赵寒烟摆摆手,然后就去了。
赵寒烟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点头疼难受,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就先去了三思堂。
三思堂众人见赵寒烟回来了,问她情况如何,得知确实是他们多虑,便都放下心来。
这时小吏来报,告知刑部尚书宋庭空奉命前来。
晏殊忙让大家准备好说辞,滴水不漏地给出答案,这样回头宋尚书把大家的话转达给圣上的时候,曲荣发那帮人才挑不出错来。
众人应承,依言照办。宋庭空等属下记述完证言之后,半刻不多逗留,更没有和包拯等人寒暄,即刻离开。
“宋大人这是?”展昭觉得宋庭空有点冷。
刚刚避嫌的晏殊重新现身,听了展昭的疑惑忙解释道:“最该如此,若此事是和你们热络,回头被人拿了把柄说事儿,又是白来,圣上便要派别人,那他如何能帮得到大家了。宋大人其实就怕大家误会,所以才派我来提前知会一声。”
“原来如此,竟是我多虑了。”展昭忙道歉,又让晏殊帮忙转达大家对宋尚书的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