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来么?”
赵寒烟吓得赶紧抽手。
“不开玩笑了。”
白玉堂立刻浅笑着松开手,端一杯冷茶给赵寒烟。
赵寒烟接了过来,默默坐在桌边,缩着脖子喝。
“怎么像受欺负了一样,明明我才是被你欺负的那个。”白玉堂叹道,看赵寒烟的眼里还有没有褪尽的欲望。
“你就没有话要问我么?”赵寒烟赶紧转移话题。
身份已被戳穿了,白玉堂肯定还是想从她这里确定一些消息。
“你不说,我就不问。”白玉堂回道,自己一口气就喝干一碗冷茶。
白玉堂知道他俩的身份配起来有点难,但事在人为,自小到大,他还没服过什么。
“那我堂哥你是不是也查了?”赵寒烟试探问。
“嗯,免不了的。”
“然后?”
“我已经把大宋的帝王给得罪了,还有然后?”白玉堂抬眸看赵寒烟。
“啊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我堂哥他很欣赏你。”白玉堂果然聪明,推敲到了赵祯的身份,赵寒烟在心里暗暗叹。
既然身份都已经露成这副样子,赵寒烟就把她当初来开封府的经过,简单讲述给了白玉堂。当然还有个前提,让白玉堂必须保密,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点赵寒烟自然相信白玉堂能够做到。
“身为郡主,还是被养在宫中的,你野心倒是不小,竟敢来开封府做饭。”白玉堂忍不住笑叹,赵寒烟确实生错了地方,应该生在江湖。
“嗯,或许这就是我会和你聊得来的缘故。”赵寒烟笑道。
“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这话白玉堂早就想问了,他很想知道小厨子本名,这对他很重要。
“赵寒烟。”
“呵,你连起个化名都这么随意?”白玉堂忍不住笑。
“原本郡主的闺名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我特意不避讳,反其道行之,更说明我心不虚。最要紧的是换了一个名字,别人喊我的时候未必能反应过来,所以还是叫赵寒更稳妥些。”赵寒烟解释道。
“聪明。”白玉堂赞道。
“快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赵寒烟手托着下巴,非常感兴趣地询问白玉堂。
“不知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白玉堂老实回答。
“难道不是你发现我是女子的那一刻?”
白玉堂摇头,“如果只是发现你是女子,就瞬间喜欢上了,岂非很唐突?或许是在第一次觉得你笑声奇怪,有些怀疑你是女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有了情愫,但是又说不清楚,或者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总归现在的结果是,我、喜、欢、上、你、了。”
白玉堂最后一句讲得很慢,很清晰,像是再一次告白。赵寒烟听得脸红,忙点了点头,其实过程不重要,反正结果是喜欢她就行了。
“你呢?”白玉堂反问赵寒烟。
赵寒烟眨眨眼,“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看啊。”
白玉堂回瞪赵寒烟。
“功夫也好,飘来飘去,像个小仙君。”赵寒烟赶紧补充点儿‘有内涵’的话,看白玉堂似乎还不满意,赵寒烟忍不住反驳他,“其实你更俗,还不是因为我做饭好吃才关注我!”
“哈哈哈……”白玉堂大笑,“也对,这么说来,我还比你强点儿?”
赵寒烟摇头,“厨艺和美貌是不分高低。”
“分,美貌不能吃,还是你厉害。”白玉堂谦让道。
美貌更可以赚钱当饭吃!但赵寒烟才不会告诉白玉堂,总归在他眼里自己比较厉害就对了。
“那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白玉堂再次拉住赵寒烟的手,很认真地凝望她。
赵寒烟害羞地垂眸,正要点头,那边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赵寒烟跟做贼被发现了似得,立刻缩手,她看眼白玉堂,张口问是谁。
“是我,张凌。展护卫说张大姑娘愿意招供了,让我来请寒弟过去。”
赵寒烟回头刚想让白玉堂回避一下,就感觉一阵凉风吹来,再看人已经不见了,后窗开着。跑得可真快!赵寒烟笑着跑去关窗,然后跟着张凌去了。
开封府公堂。
张大姑娘坦白了。
她承认除了张府的四十八条人命之外,蔡河的三具尸体,还有被钱石人为所致的双目失明女孩葛水仙,皆是她下令所杀。
被抛尸蔡河的残臂姑娘和残腿姑娘,分别姓严、金,在张府里排行第三和第四,平常都被称呼为严三姑娘和金四姑娘。金四姑娘年纪最小,近三月比较得宠,严三姑娘心生妒忌,几番明里暗里和她较劲,使绊子陷害金四姑娘。金四姑娘便记恨上了严三姑娘,自听人说了‘贴加官’的死法可不留痕迹,筹谋之后就动手害死了严三姑娘。
张大姑娘发现严三姑娘身亡后,稍作调查,就轻易查出了是进四姑娘所为。主人下命让张大姑娘惩罚,赵大姑娘就依言命人以同样的死法惩罚严三姑娘。然后趁着出城去上香的日子,将两名死者丢在了蔡河边。
“为何要把俩具尸体丢在蔡河边?”
“主人的吩咐,二人没一个守规矩的,死是活该,下葬更不配。杀鸡儆猴,以后来人举例此事,更好震慑。”张大姑娘回答道。
至于杀害钱石和葛水仙的原因,几乎跟赵寒烟先前的推断无二。张大姑娘接收钱石送来的葛水仙后,听其哭闹的言语,透露她的双眼是被钱石人为弄瞎。此事惹了‘主人’气恼,命张大姑娘将人处死,并惩治钱石。钱石惧怕至极,认了错,表示愿意重新找人赎罪。张大姑娘因想着给主人再找一个新姑娘来,就假意答应他只要重新找个人来赔,就饶了他一命。但当钱石把皮素素交上来后,张大姑娘就命人将钱石弄死。对付钱石自然不用太过周折杀人手法,一刀毙命就是了。
包拯听张大姑娘的供述,忍不住皱眉,在她的言词之中,比如“一刀毙命就是”、“死是活该”之类言语,都能感觉得出这姑娘对人命十分轻视,几乎毫无悔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