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屋内传来一声略微带着不屑的嗤笑。
房间内众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顾老夫人转头看向顾子骞,“子骞,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一碗水端平;若是祖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再拿这句话来教训父亲吧。”顾子骞语气冷厉,眸光中飞闪过一种名叫做嘲讽的暗芒。
“这就是你娘教你的规矩?”闻言,顾老夫人被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好一阵咳嗽。
顾淮见状,赶紧轻喝一声,“子骞,你住口。”
“我娘,别动不动就是我娘教的规矩;我的规矩是谁教的,难道祖母不是最清楚?”顾子骞脸上带着不屑的轻笑,“其实妹妹说得不错,什么时候在这国公府中,竟是连下人都能漠视我们嫡子嫡女了的,如此还不如将我们直接撵出国公府,没得这般受罪。廖嬷嬷,你说,是不是?”
“这,老奴不敢。”廖嬷嬷飞快地低下头。
“打从我与爹进屋,你既不行礼问安也未看座上茶,难道不是漠视?”顾子骞嘴角斜勾,双眼微微眯着,“还是在廖嬷嬷的眼中,我与爹都算不得这府上的主子?”
“砰——”
廖嬷嬷咬咬牙,直接跪倒在地,“老爷息怒,三少爷息怒;是老奴担忧老夫人的身子乱了分寸。”
“别,可别。待会儿祖母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娘还指不定得担上教养不力的罪名。”顾子骞冷哼一声,“区区庶女,胆敢还陷害嫡姐已是大不敬之罪,还敢妄求。昨日慕汐阁发生的事情,本少爷还没时间与她们好好算算呢,既然父亲要去兰馨阁,不如本少也一道去,也好好问问,是谁给她们的胆子,直闯慕汐阁还敢对汐儿动手的!”
“什么?”
顾淮陡然一惊,“对汐儿动手?谁,谁给她们的胆子。”
“不过是个不知事的下人,娘已经着人打了一顿发卖了。”顾老夫人无力地罢了罢手,“此事说起来也怪不得艳儿,你要乖就乖为娘吧。”
“哼。”顾子骞冷哼,“祖母,按您的话说,可要一碗水端平;只打发了王婆子算什么,那黄婆子和张妈妈可还好好呆在府里呢,尤其是那张妈妈。”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老夫人语气沉了沉。
“没什么,只是与祖母说说,这一碗水该怎么端平。”顾子骞嘴角斜勾,“既然王婆子打发了,这黄婆子和张妈妈却一点惩罚没有,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再者,昨日兰馨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儿这碧莲为何死在玉笙居,我国公府当真是,多事之秋呢。”
听到这里,顾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头看向顾老夫人,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既然娘您没事,就好生歇着吧,时辰不早,儿子就先告退了。”
“阿淮……”顾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只看到顾淮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砰——”
顾老夫人气得不轻,抬手一扫,软榻旁小几上的茶壶茶杯被扫到地上发出声声脆响,“阿英,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当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嘘——”
廖嬷嬷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老夫人,您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