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耿氏见状闭上眼,心一横一把将惜柔公主拽住,“我告诉你!”
“真的?”惜柔公主闻言,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而是仍旧泪眼朦胧,抬起头,带着点点无辜和天真,双眸已经红肿的宛若核桃般,那愣怔又可怜的模样看得耿氏只觉得心里罪恶急了,她眉头紧皱,点点头,“是,我告诉你。”
“算了,耿姐姐你还是让我死了吧。”惜柔公主狠狠地一把推开耿氏,“那神医的身份神秘非常,想来是不想让人知晓的,我也不要再为难你了;你还是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省得害人害己。”
耿氏见惜柔公主似乎真的生无可恋,张口直接道,“惜柔你别这样!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那神医……那神医是顾瑾汐!”
“什么?”
惜柔公主闻言,脸上尽是颓然之色,怔怔地坐在地上,双腿曲着,脸埋在腿间,双唇微微嚅动着,语气喃喃,“是她,怎么会是她。”她瘫坐在地上,脸上无助又透着可怜,抬起头望着耿氏,“耿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让你非常的为难,可是我……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与其背负着千载骂名,痛苦的活着,我还不如死了。至少,至少不会这么的痛苦,不用连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死了……一了百了。”说着她低下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滑落下来,带着不甘又透着无助,“原以为打听到了神医的消息会有转机的,我真的以为会有转机的,可为什么是她,她不会帮我的,不会帮我的。”
“惜柔你别这样。”耿氏瞧着惜柔公主那满脸的颓然,似乎真的有种生无可恋之感,顿时心猛的悬了起来,拉着惜柔公主的手,“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总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不管怎么样那苏家对苏怡可是有着养育之恩的;苏家人开口,说不定能有转机。”
“真的吗?”惜柔公主抬起头,声音喃喃,带着浓浓的希翼。
“嗯!”耿氏拉着惜柔公主的手,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狠狠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给谁看的,想到昨日自己方才将顾瑾汐能够医治苏城的消息透露给苏家,没道理苏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顾瑾汐那个小贱人真的如此狠心?
惜柔公主自然不知道耿氏心中的想法,将自己想知道的话套了出来;瞧着耿氏那眉宇颦蹙似乎带着为难的神色,在耿氏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尽是嘲讽;蠢货就是蠢货,自己只是这般逢场作戏就能将她给耍得团团转,哼!
“耿姐姐,我,我……”
耿氏拉着惜柔公主的手,眼底尽是爱怜当然心底免不了有些虚荣和自傲的,毕竟惜柔公主可是堂堂的金枝玉叶,竟然跟她姐妹相称,这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荣幸的,“惜柔你可是夏凉国的公主,只要你开口,那顾瑾汐就算再不愿意也定然会出手的,只是……你也知道姐姐的身份……”
“耿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惜柔公主拉着耿氏的手,湿漉漉的眸底似乎带着浓浓的感激,“不管顾瑾汐能不能真的将苏城的病给治好,我都会感谢你的。我知道你的身份尴尬,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让旁人知晓的。”
“惜柔你明白就好。”耿氏拉着惜柔公主的手,对她的通情达理感动得一塌糊涂,殊不知自己是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夏凉国公主邀请谢家大少夫人的事情,虽然明面上知道的人不多,但这凉都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谢家,多少双眼睛盯着驿站,盯着夏凉使队的一举一动,此番叮嘱不过多此一举罢了。
两人又手拉着手,相见恨晚地聊了半晌;待耿氏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恋恋不舍甚至对惜柔公主充满了浓浓的担忧;惜柔公主更是表现出一副恨不能让耿氏就此在驿站住下的模样,最后甚至将自己随身的一对红玉手镯送给了耿氏,这还不算,更亲自将耿氏送到了驿站的门口,直到耿氏的马车走出了好远这才回转。
“公主您没事吧?”直到已经看不到耿氏所乘坐的马车之后,翠枝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睨了眼自家公主那通红的眼眶,压低嗓音道。
惜柔公主嘴角微微勾着,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眼角挂着翠枝,声音冷厉又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回去说。”
“是。”翠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惜柔公主。
回到房间。
翠枝没有惊动旁人,自己打了温水给惜柔公主净面,又服侍她沐浴更衣之后这才得闲,将惜柔公主搀扶到已经全都换上了新的被褥、软毯的软榻上,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公主,情况怎么样?”
惜柔公主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双眼微微眯着似乎透着几分思量,单手把玩着腰间的流苏,未着寸缕的小脚光洁白皙,微微曲起轻轻摩挲着软榻;经过打理,脸上的泪迹早已经消失无踪,只是眼眶却仍旧有些红红的,“耿氏的意思,那将谢逸从鬼门关前来回来,给流枫诊治的人是顾瑾汐。”
“顾瑾汐,顾家小姐?”翠枝几乎是本能地开口反驳;可话音刚落,她的心就猛的悬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转头看着惜柔公主,发现她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之后,这才稍微将心放了下来,眉头却仍旧皱成一团,“可是公主,那顾小姐满打满算也才十二岁,怎么可能拥有这般精湛的医术,就算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习医,那可是不可能的。”
惜柔公主眉宇颦蹙,略微沉凝,“本公主也是这么想的,可那耿氏没有理由会骗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