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连带着语气都透着几分厉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内,其他人也都是一片哗然。
一片哗然。
“我倒是为什么这谢家迟迟不迎客开门,原来是诈死啊!”
“这是不要脸,还亏得是书香世家,竟然做出这种愚弄世人的事情来。”
“我可是特地从安城披星赶月地赶过来的,这谢家什么狗屁三朝帝师之家,简直就是沽名钓誉的鼠辈,我呸!”
一时之间整个院内群情激愤,各种难以入耳的辱骂声,鄙夷声,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直接朝着院子里面的那些雕饰拳打脚踢。院子里的花灯倒了,做装饰的玉雕碎了,甚至连青石板都被狠狠地践踏着。
谢安薄唇微微嚅了嚅唇,猛的抬手狠狠地咳嗽了几次。
“恩师,你可知道你们这是欺君!”皇帝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眸半眯着,打量着谢安以及搀扶着他的顾瑾汐,果然如下面的人汇报,顾淮家的这个女儿果真是个祸害,竟然连那样要命的毒都能被她解了,看来,是时候好好的考虑考虑她的问题了。
谢安闻言,面色微微苍白着。
谢逸却是低下头,轻笑一声,“从头到尾我们谢家人都没有说过,谢家有白事需要操办,还请皇上明鉴!”嗓音并不高,只是却被他加持了内力扩散,整个主院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样低沉的嗓音就好似在耳畔响起般。
只是现在那些人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为什么,双眸紧紧地盯着堂屋的动向,双眸圆瞪生怕错过了一丝半毫,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谈资吧。尤其是那些酸儒,更是眼睛都不眨。
“哦?”皇帝心里早已经被气死了,可脸上却不得不生生忍着,双眸半眯,“朕听不少爱卿提起,谢家发出丧事请柬,这请柬上可是有你们谢家的暗印,你还敢狡辩!告诉我不是你们谢家的人,怎么能拿到谢家暗印的!”说着将袖袋中的请柬狠狠地扔到旁边的桌子上。
谢安见状赶紧跌跌撞撞的上前,看到那请柬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草民与贱内虽然身子欠佳可却并没有……我这两个儿子素来孝顺,定然不可能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做出这样事情的,请皇上明察!”
“哦?”皇帝嘴角微微勾着,“别告诉我这请柬不是你们谢家发出去的!”
顾瑾汐低下头,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将那日送请柬的人找出来,只要找出来了那些收到请柬的人自然能够认出来;更何况能够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请柬送到凉都所有达官贵胄的手中,这等人物绝非籍籍无名之辈,只可惜,现在贞娘不在凉都,她根本是有心无力。
“还真给皇兄说对了,这请柬还真就不是从谢家发出去的。”秦睿身着一袭青黑色锦服华袍,金色勾边,绣着祥云暗纹;步履矫捷,哪里有传闻中半分虚弱的“病王爷”模样。
杨帆紧随其后,最后是四名侍卫押着的一男一女;一行人飞快地朝着主院堂屋而来;众人见状,有那认识的,眼底露出诧异,“睿王近来活动太频繁了些。”
“怎么看,也不像是缠绵病榻的人啊。”也有人瞧着睿王那风华绝代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都道是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睿王对前顾国公的女儿那可谓是情根深种啊,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这谢家和蘅芜苑顾家的关系?”一时之间,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一抹了悟的神色。
顾瑾汐瞧着秦睿苍白的面色,青黑的眼袋,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可现在碍于这么多人也不好开口,只能低下头,薄唇紧抿。
皇帝瞧着秦睿时,面色更是难看,“皇弟你身子素来不好,不在王府好好歇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言语间,竟是带着几分呵斥的味道。
“躺得太久了出来走走。”秦睿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着,朝着顾瑾汐微微一笑,这才接着道,“不过刚好发现了点儿有趣的事情。”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请柬不是从谢家发出去的?”皇帝面色沉沉,明明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情,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让谢安和陆氏逃过这一劫也就算了;偏偏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岂不是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肉没有吃到反惹一身骚不成?
秦睿朝身后的杨帆使了个眼色,朝皇帝恭谨地行了一礼,这次从怀中掏出某个东西双手奉上,“谢大人可以看看,这是否是谢家的暗印。”
“这……”别说是谢安,就是谢逸和谢玮都有些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