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沉沉地叹了口气,双眼微微眯着,猛然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精芒,“谢家那只老狐狸隐藏得倒是深。”不管谢家到底是不是当年留守的守护战将,不管谢家有没有宝藏钥匙的残片,他都是要赌上一赌的。
“请恕奴婢直言,皇上这么多年,咱们也不过当年从药家得了一块,加上历代先帝得来的,如今也不过三块。那石头,也不知道到底碎成了多少块,以咱们现在这样的方法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杜长福薄唇微抿,犹豫许久仍旧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皇帝闭上眼深吸口气,“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可除了这个方法,咱们还能怎么办?”
“容奴婢大胆猜测,夏氏皇族手上应该也不乏那碎片。谢家有没有尚且是个迷,但与其将谢家恭送送给夏凉,不如咱们徐徐图之。”杜长福低着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妖冶暗色,“听闻谢安对苏怡这个女儿宠爱得紧,顾子齐这个外甥生死未卜,想必他应该不会吝惜一块石头才是。”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眉梢浅扬,尾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孟家对皇上素来忠心耿耿,如果将茜月公主换成孟家的女儿孟静娴,奴婢以为倒是极好的。”杜长福夹着嗓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皇帝闻言,略微思忖,“嗯,孟爱卿的确忠心耿耿,可是听说她女儿跟成亲王家的郡主走得很近,跟顾瑾汐的关系也是不错,如果她一旦反水,到时候……”
“有她的父兄捏在咱们手中,皇上您还担心什么?”杜长福眼底的妖冶色越发凝重,“难道她还能因为两个外人也置自己的亲生父兄与不顾不成?”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未退,“就是因为她跟秦念郡主和顾瑾汐的关系不错才好,这样才更容易得到谢家的信任,不是吗?”
“你倒是越发的聪明了。”皇帝斜眼睨着杜长福。
“奴婢只是跟着皇上您耳濡目染,难以及皇上万一。”杜长福能够稳坐内宫的太监总管一职数十年,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本从谢家归来之后闷闷不乐的皇帝被杜长福三言两语就说得心花怒放,当即大手一挥,“嗯,立刻拟旨,让他们尽快完婚!”
“是,奴婢立刻就去。”杜长福低下头,“那皇上您瞧要不要让钦天监测算个良辰吉日?”
“谢安可是朕的恩师。”皇帝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话。
“奴婢明白,时辰不早了皇上您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可要传兰妃娘娘侍寝?”杜长福在前朝后宫混得久了,自然是将皇帝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此刻瞧着皇帝高兴了,这才接着道。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想到兰妃那雪白柔软的身段,不由得小腹一紧,朝杜长福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还是杜长福你最懂朕的心思。”
“奴婢生来就是为了服侍皇上的,自然是要想皇上所想。”杜长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皇上您稍等,奴婢立刻下去安排。”小心翼翼地退到门边,心里还想着,今天谢家的事情皇上还是在意的很,难道云狐已经暴露了?怎么想,怎么有些不放心。
当黑虎接到命令再次前往谢家的时候,他自认已经非常小心了,特地避开了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可接头的信号刚发出去,云狐也就是云老,才刚刚出现,他们立刻就被人团团围了起来,而为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轮椅之上的谢逸。
黑虎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和云狐背对背地面对着那手执火把的众人,心里飞快地盘算着逃走的几率有多大,“云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他妈怎么知道?”云狐此刻也愤然得紧,自己可是看到接头的信号才出来的;如果不是确定面前的是黑虎本人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等候两位许久了。”谢逸的语气不咸不淡,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却饱含了非常多的东西,尤其是凝着云狐和黑虎的时候,“将他们抓起来!”
黑虎和云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什么。
“不好少爷,他们要自尽!”药老坎坷半生自认阅人无数,尤其是面前这两个人的眼神,明显的看起来就不对。
话音尚未落地,两人已经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丝,跟谢明死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当耿家的人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
耿祁山双眸圆瞪,“谢逸,你别太过分!云弟,云弟……”
“谁过分谁知道。”谢逸的语气透着几分凉薄,又带着几分以为深长,看着状似悲痛欲绝的耿祁山,他最佳微微勾着,“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谢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耿家的事情也该说明白了,请他们到堂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