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本太妃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太妃有些乏了,就先回府了。”安太妃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话的语气更是不咸不淡。
杨帆好不容易才深吸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来,“太妃娘娘可是还没有说你的条件!如果到时候你帮我们唤醒了王爷,难道就不怕我们食言而肥不成?”
“哈,哈哈!杨大总管可真是个明白人,丁点儿都不含糊。放心本太妃的条件非常的简单,你们肯定能够做得到的。”说着,安太妃别有意味地打量了杨帆一眼,那有力的猿臂,看似单薄可却非常厚实的胸膛;光是想想就让人食指大动呢!“至于食言而肥,本太妃既然胆敢跟你们做这个交易自然就不怕你们食言,前提是你们承受得起食言的后果;你该不会愚蠢的以为本夫人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吧?”
“你……”杨帆原本就气得不行,此刻心中怒火更胜,可是却偏偏根本就发泄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安太妃那搔首弄姿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杨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且是非常的不对劲。这安太妃看自己的眼光也未免太那什么了些,虽然跟在秦睿身边他并未经历过情事,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眼神中的意味太过明显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虽然这安太妃跟自家王爷素来不合,尤其是在顾瑾汐的事情之上,但平心而论,在之前,她的穿着打扮,气质行为都非常的端庄高贵。纵然在云禛山生活了十余年,可该有的礼节和气质跟萧太后比起来却是不差半分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有着一股子风尘女子的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一个人从头到尾甚至连骨子里都发生了变化?还是,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浮起来,就被他自己恶狠狠地扼杀在了摇篮中。虽然现在摄政王府在安太妃的掌控之中,但毕竟那里可是秦睿的大本营;他们经营了十余年的东西和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被安太妃给彻底掌控了。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啊,他都知道了。只是荣恩阁,最近一些奇怪的现象,他没有心思去细细琢磨罢了。
“这样说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沉星低下头,面色沉沉,带着几分感慨。
杨帆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安太妃那几乎已经看不到了的背影,心里仍旧再不断的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摄政王府想要将一个大活人给替换了,根本就是不可能
换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杨帆,你没事吧?”瞧着杨帆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沉星面色同样非常的难看,此刻更是带着几分担忧的味道,轻轻地扯了下杨帆的衣袖,同样看着安太妃离开的背影,眸色沉沉,心里则是在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杨帆似乎是这才回过神来般,朝着沉星轻轻地摇了摇头,低首垂眸,眼睑微微垂下掩去眸底的深思。闭上眼深吸口气,“不妨!”
“可是那王爷那里?”沉星双唇紧抿,低下头。喉头滑动间,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他真的打算跟安太妃合作,让她彻彻底底的抹去的自家王爷所有关于顾小姐的记忆吗?更何况,刚才那安太妃最后临走前说的话,至今都让他觉得毛骨茸然;如果安太妃在用药的时候对自家爷做点儿什么手脚,那……
“先上去看看爷今天的情况;索性时间还早,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杨帆低下头,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都不会选择安太妃的方法。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让自家爷忘记顾瑾汐,就跟要他的命没有什么两样;或许忘了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如何,但以自家爷的性子往后怕是再难爱上任何人。与其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跟现在这样毫无知觉的躺着,也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沉星考虑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将自家爷落入安太妃的控制,怕是就算他醒了也恨不能就此睡过去。
看到这样的杨帆,沉星顿时也沉默了下来。杨帆能够想到的,所顾虑的,他不是想不到,但有些事情,秦睿不在他们根本做不了决定;就如同蘅芜苑顾家的人离开,如果自家爷还清醒着,不管是他或者是杨帆,其中必然有一人会跟着离开;可是现在,他们却被顾瑾汐勒令留在蘅芜苑;自家爷醒过来的时候,如果还记得顾瑾汐,怕是他们也免不了一顿罚;如果不记得了,沉星甚至根本连想都不敢想,那样的结果真的是太可怕了;让自家爷回到没有认识顾瑾汐之前的模样么?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无怪沉星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遇到顾瑾汐之前的秦睿,表面上是当朝太后娘娘最宠爱却体弱多病常年养在府里的幼子;可暗地里却是无心无情的杀神;别看后来杨帆因为顾瑾汐受到过几次惩罚,那都已经算是轻的了,如果是放在之前,杨帆就算不死怕是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好起来的。
就在沉星愣神的时候,杨帆再次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去将无欢和宋青山找来。”
“嗯?”沉星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毕竟之前他们不是没有给自家王爷检查过,可是却都束手无策,现在请他们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就去!”杨帆也是恼了,面色黑沉得让人觉得可怕。
沉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足尖轻点直接就朝着蘅芜苑大门口的方向去了;也罢,谁让他没有杨帆那样沉稳和决心,更何况杨帆对自家主子爷的忠心比自己只多不少,他倒也不担心杨帆会做出什么来。
“哎呀,慢点儿慢点儿,老头子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样几次折腾了。”被沉星连拖带拽地带到蘅芜苑浅阁的宋青山,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家的宝贝孙女今天离开,他可是伤心着呢,如果不是宝贝丫头在乎这个臭小子,他才懒得过来。
杨帆面色严肃,亲自捧着茶杯给宋青山赔罪,“事出突然,劳宋大夫跑一趟,杨帆在这里给您赔一声不是!”说着,还别有意味地看了沉星一眼,似乎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你突然叫沉星唤我们过来,可是发现爷醒了?”说到最后,无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奉之为主的人竟然因给自家小师妹解春毒而陷入昏迷至今不醒。纵然女子中了春毒之后的需求和欲望都相对较大而且频繁,不过怎么说这种事情女子的体力更弱,虚耗也更多的吧;可是自家小师妹都已经醒过来好几日了,可他却仍旧昏迷着,连丁点儿要醒过来的趋势都没有;偏生自家小师妹又因为夏凉国母病危的消息而不得不离开。
宋青山双手捧着茶杯狠狠地呷了一大口茶之后,这才稍微顺过起来了;听到无欢这么说,也顿时猛的抬起头来,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杨帆,欢小子说的是真的?”
“呵呵!”听到这话,杨帆嘴角也不由得勾起几分苦涩,闭上眼深吸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他跟前几日的情况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听到这里,宋青山原本那颗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心又沉了下来,坐回椅子上,低着头看着茶杯中那翩跹的茶叶,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