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南召乱,朝中亦是,可为何累及的都是无辜的,那乌勒王子竟还能腆着脸说是大梁有谋害之心,讨要说法

“欺人太甚!他们欺人太甚!”庄朔咬牙切齿,“那帮龟孙子就是瞅着机会,阿妧我去把那害了闵儿的剁个稀巴烂!!”说完就往外冲。

“站住——”姜淮一声厉喝,庄朔就定在了门口那处,僵挺着身子鼓着气不回头。

姜淮凝着他背影,良久,沙哑着嗓子道,“你现在去,名不正,言不顺,会有麻烦。”且不说单枪匹马去的有危险,更遑论现在大梁国君虚弱,几方势力虎视眈眈,南召不就是趁了这时机的。

“难道就让闵儿白死了?”庄朔捏着拳头,恨意不平,只好像姜淮要说个是字就立马翻脸走人。

“闵儿不会白死。”姜淮垂眸,仿佛是在压抑什么,瘦弱的肩头微微颤动,“我保证。”

一抬眸,眸中血丝满布。

她一定会让那些凶手血债血偿!

庄朔远远瞧着,打心里头难受极了,就连他都那么难受,何况是阿妧最终只是点了头,“反正我以后跟着你,你说打哪儿就打哪儿,杀得那帮龟孙子片甲不留!”

姜淮现在是走不得,若是能走,就像庄朔说的,直接把那些个混账东西剁了,可偏动不得,如何不是窝火的。她手中的茶盏化作了粉齑,掌心糊开了血色,收握起。

“阿妧”庄朔瞥见那一抹血色更是担心,正要唤军医来却被止住。

“让营卫长进来。”姜淮沉声道,此时眸子里暗涌尽退,依然是少年清俊模样,可明显有什么不同了。

夜深,一轮血月高悬于空,很快又被乌云蔽去,落下一片乌蒙阴翳。西北的风再如何都有股凉薄的味道,深夜犹甚。一行人着夜行衣,飞速行进,搭人梯越墙杀人,几乎是一气呵成。

那为首的扯下面罩,仿佛是戴不惯那东西,月影余光下仍是可见一张白腻小脸,正是姜淮。

“对方狡猾,未必得到的就是真线索,但现在只有一试,就按照先前约定的那样,我去西面,时辰到尽数退出可知!”姜淮选的这队,是选之又选的精兵,她起意突袭绝不想损失任何一个。

但南召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到平凉城,正是士气大涨的时候,而平凉城易守难攻,,姜淮能想的只这招挫挫对方锐气

夜色掩盖中,姜淮带着几人疾行,毕竟是靠了西北的地方,不同京城繁华,偶有几声婴孩啼哭响彻黑夜,伴着狗叫声和骂狗的闹不了多少动静。姜淮顺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越是摸索越是有一种不祥预感。

这路和地图上的指示有些不同

“宣平校尉,这幅地图你从何得来?”姜淮兀的转身问跟在身后之人,这一下没防备得很,险些令后面的撞上。

“属下是、是从一相风水的手上买的,后来又在城里探了探,只道是这几处最有可能是他们存粮的地方。”那人回道。

西北粮草紧缺,南召出兵迅速,也有粮草落后的嫌疑,那平凉城取得冒进,未必留得足够,姜淮打的就是放火断粮的主意。只是眼下

“将军,前面就到了,这么会儿那边都没传来动静,许是这处了!”那人催促。

“你这般肯定?”姜淮并未看向他所指的,反而眸色深沉地盯着人,仿佛要看透什么,“南蛮给了你多少好处!”

话音落下的一瞬,银刃出鞘,锋快直取,她是要留他性命拷问的,那人有了躲闪的机会,舍了身子被劈中肩膀,却是捂着伤处一面招架,一面得意,“前锋营将军初战丧命,姜少羡,这座平凉城就是你的衣冠冢!”

“那可未必!”姜淮这方仅是六七人数,而其中三人站了宣平,两方交手陷入胶着。

宣平凝视姜淮,此刻脸上再不掩饰仇恨,然吐露的语言却不是姜淮能听懂的,这就能解释他叛变的缘由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姜淮不愿拖延,打了暗号让在城里的人撤退,可自己偏偏被人缠上了。

“平阳王不是号称战无不胜么,你是他儿子,就这么点本事?”

“你爹手下的冤魂终于能告慰天命,哈哈哈哈,那什么六郎的,还以为自己修得是金刚不坏,可笑可笑!”

姜淮神色一凛,一不留神被划了一刀,索性退闪得快,削落了一缕发丝,厉声追问:“他们人呢!”

“在该在的地方!很快,很快就会让你和他们一块团聚了!”

姜淮眼见着他脸上的神色一喜,此刻只想将人拿下仔细拷问,等察觉到后面袭来的杀气时已是来不及。

“君上!”

姜淮几乎是同时转身接下那一刀,只觉得肩膀那处被下压了几分,咬牙撑着就对上一双阴鸷眸子。

仿佛那人笑了一下,咕哝说了一句姜淮听不懂的,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双眼太过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姜淮一下就回想起在林间时的画面,当时的窒息感仿佛又回来,屏着呼吸如临大敌。

“我忘了,我该这么说,终于找到你了。”他轻而易举化解了姜淮的攻击,卸掉了她的武器,仿佛得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你怎么会在这——!”

那人恍若未闻,只拂过姜淮的脸颊,指上沾了殷红,伸出舌舔了舔,像是在尝着什么美味。

姜淮后背兀的一阵蚀骨寒意,只感觉整个头皮都炸了。

第44章

夜色四合, 喧嚣尽褪, 显得出尘的宁静。京城贤王府南面的小楼里灯火通明, 不时传出咚咚的碰撞声响, 惊得悬在门口鸟笼子里的鹦鹉飞扑着不住叫唤,“又作了, 又作了”

“主子, 您小心。”屋里侍候的丫鬟忙去搀扶那单薄身影,两个一块儿没几下就把人制住了, 倒不是姑娘劲儿大,实在是病着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力气挣扎, 方才跌跌撞撞跑了一通此刻正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得骇人。

“不是奴婢不让您出去,公主吩咐, 您现下静养身子为妙,都是为了您好,您就体谅体谅罢。”那丫鬟苦口婆心。

而被按回床榻边沿的人似乎是匀过了一口气, 额头上汗涔涔一片, 此时抿起唇角,唇上不见血色, 黑发披散,衬得那一张玉面病态苍白,那一张面庞乍看之下像极了去行军打仗的那人,可细看下又能分辨得出不同。

他仿佛是笑了一下, 那些丫鬟刚要松口气, 就见他突然转了凶戾神情:“你们凭何拦我, 滚开——”这一次比以往哪次都凶恶着急。

那丫鬟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却仍是不敢让他这么出去,忙是劝阻:“主子,您小点声儿,这里头”

姜少羡这些日子浑浑噩噩,但凡有点清醒的时候就只记一件事,要出去找姜淮,就算是折腾掉命也要出去找,任谁都劝不住。就眼下这境况,她们这些被派过来知内情的都是狠狠捏一把汗的,哪敢让他出这门!

那些人越阻拦,姜少羡愈是较了全力,几乎是豁出命的要冲破阻碍往外去。“你们这般困着我,是害阿姐,快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