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氏被送回刘家的第二天,刘老太太与邓氏便找上门了,一个是想要为女儿讨回公道,一个是为了看望自己的儿子,两个人都是火急火燎的,甚至还没有等人通报便闯进了萧老太太的“敬明堂”里。
刘老太太当时便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哭诉着,直说萧家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刘氏为萧志谦牺牲了多少他们不是不知道,和着连名声都甩在了一旁,眼下却被扫地出门,他们刘家咽不下这口气来。
萧老太太却不管刘老太太如何撒泼,只在一旁静静听着,末了才道:“若是亲家母不想让你女儿再回来尽管叫骂就是,横竖等着老二忙完差使回府后我便让他写了休书给你们刘家送去,也免得来回奔忙!”
这话一出,当时刘老太太的哭声立马便止住了,只拿一脸震惊的神色看向萧老太太,等到意识到萧老太太不是在说笑时,顿时便换了副脸色,想来也是知道刘氏在萧家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事情毕竟她还经过手的心里还有些虚,便不再强硬地说些什么。
倒是邓氏到了萧家后左看右看,也是将萧老太太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扫了一遍,就想待会拿什么名目给刘启明再讨些医药费,听到刘老太太那里歇了火,自己立马就接了上去,横竖受伤吃亏的是他们家刘启明,可不是萧晗。
邓氏好说歹说,也是最后萧老太太不与她计较,这才得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补品后心满意足地去外院看刘启明去了,又知陈大夫让他不要随意走动,便让他再在萧家呆上几天,横竖这几天用的吃的又不算在他们刘家的帐上,又留了一名丫环一名小厮照顾着,这才与刘老太太离去。
这些种种刘启明都是知道的,心里自然是惭愧不已,此刻见着萧晗这般诚挚便没有再过推脱。
小厮不敢擅自作主便瞧了刘启明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敢伸手接过。
“表哥!”
萧晗又踏前了一步,一阵少女清雅的兰花香气扑面而来,刘启明心中微颤,却还是强自稳住了心神,便听萧晗低声道:“还望表哥日后能够潜心学画,若是时机合适,我便为你引荐海川先生,如何?”说罢笑着对刘启明眨了眨眼。
刘启明微微怔了怔,旋即眸中暴发出惊喜的光芒,连话音都有些颤抖,“表妹竟是认识海川先生?”
若说在他这破败的人生里还有什么追求,那便是对书画的执着,对世间山水的向往,若是有哪一天他能随性恣意地游遍这山川河流,也就不枉此生了。
“算是认识吧。”
想着书舍里那个活得一脸清闲自在的岳海川,萧晗没来由地想要给他找点事情来做,或许收下刘启明这个还算不错的苗子对岳海川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表妹,”刘启明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好,那我就等着表妹的消息,一定啊!”又嘱咐了萧晗好些话,这才带着小厮快步离去,全没有了刚才要离开萧家时的那种落寞与悲伤,整个人容光焕发,连眸中都多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萧晗看着刘启明远去的背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刘启明果真是有颗赤子之心,至少没有刘家人的那些恶习,或许将他引荐给岳海川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远离了刘家那些极品亲人,谁知道刘启明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六月二十二,萧晴及笄。
这是萧家第一位及笄的小姐,萧老太太准备大办一场,徐氏也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前来赴宴,还与李夫人商量就在萧晴及笄当日把两家的亲事给定下来,也算
下来,也算是双喜临门。
萧晗早就提前在“珍宝斋”订制了一支极品绿翡镶嵌的赤金兰花发簪,兰花造型优美,那赤金拉薄打成的花瓣层叠繁复,足足用去了五两金,再加上“珍宝斋”的师傅有一双巧手,更使得这支发簪看起来活灵活现,犹如真花一般。
而且兰花的样式还是萧晗亲自设计的图稿,保证在京城里是独一份的。
萧晴收到后很是喜欢,还临时决定将加笄的簪子给换成了萧晗送给她的这只,兰花寓意着品性高洁,淡雅弥香,与少女及笄的意义也很是相合。
这次的及笄礼又是萧晴与李沁定亲的日子,前来道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萧家里里外外都忙个不停。
萧晗自然也在帮着招呼客人,这次孙家的人也来了,她还瞧见了好些熟面孔,有李思琪、赵莹莹、云亦舒等人,但她们自然也有相熟的朋友,也就与主人家见个礼打了招呼便各自围成团了。
还是孙若泠喜欢往萧晗跟前凑,只拉了她的手道:“晗姐姐,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说罢目光左右扫了扫,似是没见着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萧晗看在眼里却并不说破,她与叶衡定亲也已经一月有余,虽然孙家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到底已经淡化了许多,例如这次萧老太太送去的请帖他们便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