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天乃至周边的商界里谁不知道他家少爷莫锦堂的大名,虽然年纪轻轻可那行事手腕却老练毒辣,倒是有好些倚老卖老瞧不起晚辈的商家大户在他家少爷手下吃过暗亏。
对于这样的人,顺子只能依着顺着,半点不敢挑衅,刚才也不过
刚才也不过是讲个笑话罢了。
莫锦堂这才转过身来,目光沉静了望了一眼兀自翻滚着浪潮的的河面,唇角轻轻扯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
原来是在晚上才出舱透气啊!
这厢秋芬逃也似地离开了莫锦堂主仆,又记起萧晗的吩咐往厨房里去了一趟,这才回到船舱,又将莫锦堂问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小姐,您说表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秋芬原本还对莫锦堂有几分好感,与他相处之后才觉得这就是条看似沉静的狼,又有着狐狸一般的狡诈与机敏,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可真累啊,一不小心便尸骨无存了,眼下她的小心肝还扑通地跳个不停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想来是对小姐表达歉意,或者是关心。”
梳云抱手立在一旁,她这话倒是一语中的,不过秋芬与萧晗都不太相信。
“想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吧。”
萧晗摇了摇头,毕竟她对莫锦堂的了解也不深,在莫家打过的几次交道都不过是增加了彼此的嫌隙以及莫锦堂对她的憎恶吧。
秋芬立马附和地点了点头,“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主仆几个又闲话了一会儿,萧晗便开始抄写经书,抄经既练了字,等着得空回了上灵寺还能供奉在佛祖跟前,也算是为母亲的亡灵求个善果,焉知道莫清言的亡灵没有来生往复,或者机缘得正下也会与她有着一样的奇遇呢。
想着想着,萧晗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下笔的动作不再停滞,不一会便抄写完了今日的经卷。
用过晚膳后萧晗便有些犹豫了,今儿个了到底出不出舱呢?
可闷了一天也就晚上人少,既不会碰到莫锦堂,也能趁这功夫透透气。
今晚月色也好,星子闪烁,天空深蓝如幕,运河上的夜空美得如梦似幻。
萧晗很想出去走走,又想既然莫锦堂知道了她晚上要出来透气,依着他对自己不喜的脾性,想来是避之不及的,哪里还会主动相见?
这样一想还颇觉得是这个理,萧晗便整理了衣裙,心情大好地带了梳云出了船舱。
莫家这条商船不算最大,在商船中只算是中等大小,最底舱用来存放货物,往上一层便是船上的水手与莫家那些工人的住处,连带着轮番值夜的萧家护卫等人。
萧晗与莫锦堂都住在最上一层,不过分了船头船尾的距离,莫锦堂在船头,而萧晗住在船尾。
此刻萧晗小心翼翼地摸了出来,左右看着没人便放心了,却也没有往船头去,而是就在船尾溜达着。
黄昏还带着几分晚霞的色泽,沉甸甸的金红色在远处晕染出一片绚丽的霞光,而头顶的天色却已近深蓝,颗颗星子闪烁着一点一点的微光,就像孩子俏皮地眨着眼睛。
“以前和我娘坐船时我也喜欢晚上出来看星子呢!”
萧晗伏在船沿边上,一会儿指着天空的星星,一会儿又看向船底深沉的河流,只觉得压抑了一天的气闷在此刻都得到了疏解,不由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