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在捕头的身后,还有一群小跟班,也就是临时工。俗称:白役。
何谓白役?
就是白干活,不给钱的差事嘛。
白役,在衙门里是没有俸禄。不过,真披上了官府的皮,还能没钱挣吗?
官字两张口,衙门要创收。
这简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这事情若麻烦到李大哥的头上,会不会太麻烦大娘你家了?”荣娘顺嘴儿提了一句。在心头,荣娘特明白,她和亲娘来之前就已经有过一二商量。
这事情肯定还得靠着李大娘的儿子说合一二。
洛都城,这般大的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啊。这等地方,势力盘根错结的。
荣娘母女想安生过日子,肯定也就得慢慢的融进了这一个圈子里。这一回,行脚行会来收钱,也许就算是洛都城底层人民的势力的一种试探?
荣娘哪怕再不愿意,她更得明白。
人想活得舒坦,到哪儿,就得适应哪儿的规距。
除非……
你有改天换地的本事。若不然,凡是不合一个地方规距的人?
下场通常都不会太美妙。
夕食时分。
李大娘的儿子归来了。
李大娘把儿子让进院子后,就特能说的,把荣娘和亲娘赵春花来此的目的,说了一个通透。
李大娘的儿子叫李广厚。
李广厚在衙门里做白役,在普通百姓的眼中,披上了一层官皮,这自然是威风有的。
“萧小哥,行脚行会收了你一千五百钱,可给了你行会的小旗帜?”李广厚问了一句。荣娘苦笑,道:“没行会的小旗帜,倒让我明天去行会的会栈再补五百钱,说是交晚了,就算我利息钱。”
“这事情得托给李大哥说合一下。”
荣娘说了这话时,向亲娘赵春花使一个眼色。
赵春花一瞧这般样,就是递了一个荷包给在场的李大娘。李大娘一收拢了荷包,笑呵呵了。
“广厚,你瞧瞧,萧家就租赁着咱的屋舍。咱两家关系深厚着,邻里之间,你能帮忙的,多帮忙一把啊。”李大娘对儿子李广厚说了此话道。
李广厚什么样的人?
在衙门里早锻炼出来了。这一瞧李大娘捏了荷包的动作,就是心头有些数儿。
李广厚这会儿说道:“两千钱,一个月。这是行会规定的数,肯定不能少。”
“不过,咱明天随你一起去会栈,行脚行会收了你的钱,那行会的小旗帜得给。”李广厚望着荣娘,意有所指的说道:“有这小旗帜在,表明了你这买卖得了衙门的认可。”
“以后容易省事儿。”李广厚这般讲了。
荣娘听出了一些潜台词。
行脚行会的钱,八成里面有衙门里的干股啊。至于有多少?
肯定是衙门吃肉,行脚行会喝汤。
若不然,李广厚不会对荣娘讲,有行脚行会给的认证,衙门就是认可这等话。
“既然李家大哥,你这般讲,肯定是有道理的。咱听你这明白人的话,明天就去补了五百钱。”荣娘给出的态度也明确。
要做生意,得依了当地的规距。
要讨生活,就得给衙门和行脚行会银钱,能如何?
荣娘没本事开罪了衙门里的人。这世道啊,衙门里的人要多黑,有多黑。能避开些,就避开些吧。
这一晚。
从李大娘家归来。
回了自家租赁的院子,荣娘对亲娘赵春花讲道:“娘,这算下来,咱们每个月的营生,倒是有些紧巴了。”
两千钱,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在洛都城生活。
荣娘和亲娘赵春花没一间屋,没一亩地,她们母女二人就靠着这豆腐活计挣一点儿小钱,做了日常的花销。
若真省,倒能省下来的一点攒着。
可这等日子,又辛苦,又劳累,起早摸黑的,攒得数目太少了。毕竟,每一个月的租赁院子的费用,这是绝对省不掉的。
“能攒些钱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