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峥吃掉四根油条,正打算朝第五根油条进攻的时候,精疲力竭的寒林道士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猴子的边上,从桌子上拿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就端起不知道是谁的米粥狂喝起来。
“你徒弟哪里去了,他年纪幼小你不要过于折磨他了。”云峥好整以暇的对寒林说。
“清风回老鸦观去了,我让他去吧笑林喊过来,这一次的事情很麻烦,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笑林来了人手也不一定够,云大,帮我一把。”
寒林这一次说话的时候非常的郑重。
”不帮,没办法帮你,孟昶已经死了,国家已经灭亡百年之久了,他老婆都被我们的太宗皇帝给勒死了,有什么样的仇恨你还放不下?这是在造孽,所以我不干,我劝你也别干,会被雷劈死的,你真的不担心世上有天罚?”
寒林惊骇的看着云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过了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云峥居然能猜出自己目标的名字。
“别吃惊,其实很好猜的,成都府需要躲起来的家族不太多,有能力置办那么一块地的家族也不太多,看了那里规模我确定,只有几十年前被剿灭的悍匪李顺家族,但是看那片地方遍植木芙蓉,好些树苗至少超越了百年光阴,这样一来,李顺家族显然不可能,唯一合适的就是早就被灭族的孟昶家族了,这个并不难猜,毕竟他们家人很喜欢木芙蓉不是?你现在给我多透露一点你们老鸦观的信息,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笑林不说,还是你告诉我老鸦观这样一个名字。又说只有三个老道,你们的样子很像柴家的“孩儿军”啊。
你们当年誓死不降,太祖不是也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嘛,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甚至该是你们祖辈的事情,怎么到现在你们还在征战不休啊,有这些内斗的功夫,幽云十六州都早被你们拿下来了,现在还干这样鬼鬼祟祟的事情,你就算是把孟昶的后代全部杀光那又如何?无非是大地上多了几座新坟,这都是在干什么啊。”
“孩儿军”的事情你是从何得知的?”寒林的汗水小溪一样的往下淌。
“史书啊,太祖当年黄袍加身的时候,对你们这些余孽都放了一马,你就不能对人家孟昶的后人也放一马?”云峥越说越清楚,从一个突破口一下子就扯开一个大洞,将所有人都赤裸裸的放在大太阳底下曝晒。
见寒林抓着桌子的手青筋乱蹦,陆轻盈立刻就抱着云二拖着苏轼快快的离开,把现场留给云峥和亡魂大冒的寒林。
“算了吧,不要想着动手,只要你一动手,老鸦观就算是彻底的毁了,你不觉的云家的饭食好吃的过分吗?
告诉你,其实不是你想吃,而是你肚子里的蛊虫想吃,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饭菜你都会觉得非常可口,从你进入云家的第一天,吃了第一口包子,也就顺便把蛊虫吃了下去,然后那些蛊虫会钻进你的血脉里寄生,知道什么是寄生吗?就是在你的身体里慢慢的成熟,长大,当然,养料就是你的血肉,你没有发现云家其实干净的过分吗?其实我们都是在检查到底有没有蛊虫外泄而已。”
云峥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一边把第五根油条撕开,泡进豆浆里慢慢的吃。见寒林不动筷子,又把一个很油条放到他的盘子里说:“快吃吧,一会就凉了,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没有蛊虫,更没有什么控制人的办法。”
寒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峥说:“我听说过苗疆的旧事,也听说过黑巫术,百年不成器,一旦成器就是大恐怖!最近老鸦观里什么事都不对劲,笑林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娼妇,清风也不愿意再回到老鸦观,你恐怕不知道,清风被我驱赶了两回才怏怏不乐的回老鸦观去了,你能告诉我是什么缘故吗?”
寒林的胆子不小,但是面对云峥他实在是对自己没有半点的信心,一个能把“五雷天心正法”当游戏的人,一个能干出堪比天罚的人,放眼当世,谁敢小觑半分豪?
南诏的人善于使用蛊术,这东西据说从蚩尤时代就出现了,和排教也有密不可分的纠结。排教的始祖是唐朝时的法师陈四龙,传说他祖籍湘阴,非僧非道,法术自成一家,赶尸一道诡秘无比,如果云峥来自这些地方,那就太恐怖了,所以不管云峥说什么,他都不会小看。
想到最后,寒林松开桌子,拿起油条开始吃早饭,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吃饱饭还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你如果想杀孟昶的后人,我不会去阻拦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杀我,我杀你的,反正要死,死在谁的手里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告诉我杀人的理由,不管是谁,只要是杀人者,总有理由,我也杀了很多人,没资格对你们品头论足,不过我以后会尽量不杀人,杀人让我不快活,这双手还要搂抱娇妻,怀抱幼子,怎么能总是血淋淋的。”
云峥吃饱之后,抆抆嘴就把寒林一人留在餐桌上,准备去书房,开始教导苏轼如何从纷乱的线索中理出头绪,这是学习算学的一个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