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不忙着交易,而是取出自己准备好的哈达,虔诚的献给自己见到的每一个牧人,当美丽的丝绸挂在脖子上的时候,哪怕是对汉人最有戒心的牧人,脸上也有了笑意。
商队的人在不断地告诉牧人,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好朋友,只能向尊敬的朋友献上自己最高的礼仪,这些丝绸都是莲花生大师从天边采撷的云霞,所以才这样轻,这样滑,才这样绚烂,云峥打定了主意要培育出一个完美的丝绸消费市场。
西藏佛教自从在两百年前遭遇了一场重大的挫折之后,直到八十年前才开始慢慢的复苏,无数的僧侣行走在藏地宣扬佛教,他们的辛苦和劳累云峥打算借用一下,这个住在人类最高处的民族如何少得了佛教的庇护。
军队的到来还需要时间,草原上的风声传播的很快,三天的时间云峥所在的营地就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集市,牧民们纷纷从远道而来,还有专门唱格萨尔王传的传经人也来到了这里。
在接受了云峥最吉祥的的礼物和美酒之后,云霞般的丝绸哈达就变成了格萨尔王征战四方的利器,云峥听着那些传经人唱着优美的曲子,满意的打着节拍,这都是一群聪明人,他们不需要放牧,只需要满足牧人对英雄和神灵的仰慕就能成为所有场合里的天然嘉宾。
三个传经人对于自己新编出来的桥段满意至极,那些围在篝火旁听自己赞颂神灵的吐蕃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美丽的哈达哟,终有一天会成为所有吐蕃人最美好意愿的象征。
云峥对董毡这个名字丝毫都不陌生,因为要来的就是角厮罗的三儿子董毡,他是年轻一辈中最英勇善战者,也是出角厮罗三个儿子中唯一拥有官职的人,这是他的父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向大宋皇帝讨取的。
月色如钩,云峥和葛秋烟缓步走在美丽的草原上,一个算得上儒雅温文,一个算得上娇媚无双,如果是有情人在这样的月色下漫步,定然是绝美的画面,只可惜,两个人的谈话丝毫不涉及美妙的爱情。
“我现在明白了,你就是打算和角厮罗做生意的,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可以直接到银星和市去和西夏人打交道,为何要绕一个很大的圈子?这不符合圣教的立场。”
美人儿如果板起脸来把话说得冷冰冰的,就绝对没有让人亲近的心思,至少云峥没有。
“我对你说过,不要揣测比你聪明的人心思,因为你永远都想不通他准备要干什么,最后的目的地是西夏,但是现在的目的是角厮罗。”
“为什么?”葛秋烟的身躯变得僵硬起来,执着的问云峥。
“你不是佛子,所以我没有必要像你解说,说了你也不懂,我其实很为你可惜,像你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管去那里都算得上出挑的好女人,为何要混在弥勒教里面打生打死的?”
“为什么?”葛秋烟不理睬云峥的挑拨,咬着牙继续问。
云峥干脆坐到草地上,看着远处有点悲哀的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宋这块牌子不够硬,和西夏人打了很多年的仗却输多赢少,大宋打仗好像都是输多赢少,这是作为一个宋人的悲哀,为了能在西夏做生意的时候腰杆子硬一些,我不得不找一个比较粗的大腿抱住,十一年前,角厮啰打败了西夏人并活捉其主帅苏奴儿。元昊恼羞成怒,又亲督大军攻河湟,被唃厮啰再次打败,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先到草原上来的原因。
只有和角厮罗有了关联,才能在西夏不受过多的羞辱,才能平等的和西夏人对话,而宋人这个名头会被人家看不起,尊严从来都是打出来的。”
葛秋烟紧绷的脸逐渐松弛下来,看着云峥说:“你这样的人如果能加入圣教,一定能成为开国元勋的,你既然已经吃了极乐丹,我也不瞒你,圣教起事就在眼前。
佛子之所以同意让你把我送到西夏,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获得一个同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将圣教的势力延伸进西夏。”
云峥苦笑一声道:“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我已经告诉他,想要正真的建立自己的佛国,只有在野蛮未开化之地才有可能,在中原大地上建立佛国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佛子恐怕就在我们的身后不远的地方,这一路上多亏佛子照应了,否则即使我们到了这里,也会损伤惨重。
这个人情我领了,为了报答他的高义,我一定会把你嫁给宁令哥,然后再被李元昊抢走,只是你自己喜不喜欢一连伺候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