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的时候云峥不由得笑出声来,驴子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崴两次脚,更不要说没藏讹庞这种老奸巨猾的人。
矛盾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了数千年,到现在自然不会有什么例外,大宋出现了火药这根利矛,刚开始的时候弄死了很多西夏人,他们自然会吸取教训,慢慢的就会从恐惧中走出来,想方设法的寻找对付的办法,一般情况下都是先有了矛才会出现盾!
远水救不了近渴,手头的六千军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如果去了秦王川,也会被秦王川这个血肉磨坊吞噬的干干净净。
陈仓鸡鸣山设立军寨,这是为了安大宋君臣的心,就算是最坏的状况出现,也能力保凤翔府不失,估计这是赵祯所能承受的极限。
每个人都在变化,宋军在变化,西夏人也在变化,他们没有像以前一样将军队分散开来四处劫掠,而是捏成一个巨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重重捣在富弼的腹心部位,让他只能被动的接受这样的折磨。
云峥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到达的鸡鸣山的。
鸡鸣山就在陈仓古道的边上,对面就是雄伟的太白山,正因为太白山过于高大飞鸟难渡所以云峥才会将军寨建立在矮小的鸡鸣山上。
只要在这里建立军寨,就能死死地额守住秦州通往凤翔府的要道,这是他预留的后手。
凤翔府知府吴承道,凤翔路转运使韩大成,凤州知府何兴洲以及陈仓县令孙挺都在这里等待云峥,这一次云峥是衔王命而来容不得他们不恭敬。
“见礼就免了,前方的富弼一日一报警讯,我们没有时间多做客套,现在你们要开始做的事情就是分流秦州的百姓,这场仗不是短时间里能够平息的,告诉百姓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西夏人这一次来如果不能抢到粮食,就打算死在秦州,因为他们回去之后也会面临饿死的危险。
西夏人一日不杀光,他们就一日不会退兵,而且这些饿的快要死的敌人非常的恐怖,已经有吃人肉的传闻传过来了。秦州必定会成为尸山血海之地,陛下之所以派我来,就想把这里变成军人的坟墓而不是百姓的屠宰场,快去准备吧,秦州从今日起开始军事管制!”
凤翔路转运使韩大成拱手道:“云侯,前方战事危急老夫知道,可是想要将秦州以西的百姓全部安置谈何容易,今年凤翔府,凤州全部都遭了灾,最富庶的就是秦州,老夫以前还希望秦州能帮助一下这两个州府,如今秦州遭了兵灾,西北地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说着话苦笑一声又道:“老夫东拼西凑的将大军所需的粮草备齐,就这,战事结束之后老夫也唯有辞官一途可走,韩该死的的之名已经传遍陇西,就连秦州氏族也对老夫深恶痛绝,征粮令一发,没有激起民变已经是老夫的幸事了。”
云峥从猴子身上背着的箱子里取出一封文书递给韩大成道:“我在来的路上接到了朝廷的敕令,文彦博已经在筹粮了,东京的常平仓已经打开了,京东,淮南,已经接到了朝廷的文书正在向凤翔府运送粮食,你这个韩扒皮如今只好再背上一个韩破家的外号了。”
韩大成痛苦地摇头道:“马上就要秋收,百姓们不可能放弃即将要收获的庄稼,田地里的糜子和谷子,荞麦再有一月就能收割,这些粮食在如今显得格外的重要……”
李常接话道:“必须走,不单要走,还要将田地里的庄稼全部焚毁,没藏讹庞之所以会冒着奇险来到秦州,目的就是这些庄稼,如果庄稼全部被焚毁掉,说不定西夏人就会退走!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凤翔府知府吴承道叹息道:“凤翔府如今虽然说不上是哀鸿遍野,却也相差无几了,杨将军的大军还需要凤翔府支应用度,云侯再带着大军远道而来,贫瘠的凤翔府根本就没有能力支应。”
凤州知府何兴洲也是一脸的苦笑,指指吴承道和韩大成道:“我们三人就是三块在油锅里接受煎熬的肥肉,等到油脂全部被炼了出来,死期也就到了。”
云峥正色道;“没有什么比兵灾更恐怖的了,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能做主的,那就是你们可以动用鸡鸣山存粮的一半来帮助百姓撤离秦州,就算是不能全部撤离,秦州城以西的百姓必须撤离,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的麾下的用度不用你们支应,这样就可以大幅度的减轻你们的负担,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韩大成摇头道:“不成,大军的用度无论如何不能减少,就算是老夫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少了将士们的用度,一旦战败,我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吴承道何兴洲也坚决的不同意云峥这样做,他们认为这是云峥在为自己战败事先找借口,一旦战败,自己三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