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我天生就是一头犟驴,不达目的我不会罢休,哪怕过程血腥残酷一些也毫不在意,大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不取河湟地就毫无希望,河湟地如果落在大宋的手里,我们就能远控青塘,在陇右建立一个节度,在地域上对西夏形成包围的态势,让西夏的横山防线变成一个摆设,让兴庆府的八百里瀚海成为一个泼天的笑话,为此我和狄帅整整研究了一年之久,你说说,我如何会放弃目前这样的天赐良机?”
李常皱眉道:“良机在那里?没藏讹庞虽然吃了大亏,但是筋骨犹在……”
“他的筋骨保存不了几天了,董毡,和青谊结鬼章这两个人最是眦睚必报,西夏人在青塘的土地上肆虐了三个多月,给青塘造成的损失并不小,董毡成为青塘的新主人,没有造福百姓,反而让人家撵的到处跑,对他的威望是一种极大地打击,青塘的政体并非如同我大宋一般是一个整体,他们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联合体,角厮罗依靠强大的武力才把这些部族捏成一团,一旦有事,这些部族就会分崩离析,毫无忠诚度可言。
为了青塘的未来,也算是为了董毡自己的权力,他也必须向已经被大大削弱了的西夏人开战,这事由不得他,既然已经坐山观虎斗了这么久,不捡一头死老虎回去如何向那些损失惨重的部族交代?
老李,从现在开始,就轮到我们坐山观虎斗了。”
李常欢喜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如何给皇帝汇报秦州的战局,见豆浆已经煮好了就从大锅里舀出来,倒进了一个大木桶,这些天以来,他已经很适应这样的工作了。
他不在乎这是不是贱役,只在乎是和谁一起干活,就像开春的时候在东京挑水是一个道理,没人感到那是一种屈辱,能和皇帝一起干活更多的是一种荣幸。
同理之下,大将军在磨豆子,自己这个监军烧火煮豆浆也就成了一种雅趣。
随着石膏水慢慢的倒进豆浆桶里,淡黄色的豆浆立刻就有了反应,从乳状迅速的凝固起来,这就是嫩豆腐,两个人都失去了吃豆腐花的兴趣,这几天已经吃腻了。
用大勺子将豆腐脑舀进一个衬着麻布的木框子里,然后用布包紧豆腐脑,最后盖上一个木牌,将一块大石头压在木排上,瞅着木框的缝隙里大量的往外滴水,这才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开始坐在小桌子边上对饮起来,就像是两个刚刚劳作完犒劳自己的农夫……
富弼离开秦王川之后就走的很急,不是在担心没藏讹庞追过来,而是想早点见到云峥,当面问问他为何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云峥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
可是自己在秦王川率军苦战,伤亡了无数的军卒,不管出于任何目的,云峥必须给战死的秦州军将士一个合理的答案,否则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此人。
才走出了不到三十里地攀上了金城岭,回头就看见秦王川大寨上浓烟四起,似乎刚刚被火药肆虐过,这该是贾逵的陷阱发动了,现在用不着管贾逵,他的部下都是骑兵,会很快赶上来的。
小罗门寨依旧没动静,估计贾逵又在那里安置了陷阱,这样明显的陷阱也不知道没藏讹庞会不会上当,秦州军中所有的火药都在那里了,是不能留给西夏人的。
翻过山岭富弼继续领兵前行,忽然听到山那边隐隐传来一连串的闷雷,这是小罗门寨的火药炸开了,他愣了一下,一个明显到了极致的陷阱,没藏讹庞也会上当?
摇头甩掉这种诡异的念头,沿着大路向秦州狂奔,这时候没有一个军卒认为全速行军有什么不对头,对他们来说离开秦王川那个血肉磨坊越远越好。
金城岭下有一队骑兵前来迎接自己,富弼上下打量一下为首的少年人,皱着眉头道:“你们就是云峥倾心打造的少年军?怎么全是些半大的小子?”
老虎上前行礼之后站直了腰板道:“有志不在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