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当然知道应该派人去联络一下董毡和青谊结鬼章,但是又不舍得派自己的部下去,都是亲亲的兄弟万一被董毡那个狗日的给一刀砍了,那就太亏了。
原本李常是个合适的人选,现在却不成了,几个月下来也成了自家兄弟就不好送去被人家砍头了,都说富贵险中求,云峥觉得自己兄弟一路跟着自己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想从富弼这个地头蛇那里弄一个人出来去干这事,结果这个老家伙也怜惜自己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部下,从秦州土人那里给云峥找了一个人,大力的盛赞此人着实了得。
这个人脸上不疤不麻,身个儿比平常人略长一点,肩膊宽宽的,且有两只体面干净的大手,初初一看,可以知道他是个军队中吃粮子上饭跑四方人物,但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准读书人。
听富弼说此人从五岁起就欢喜同人打架,为一点儿小事,不管对面的一个大过他多少,也一面辱骂一面挥拳打去。不是打得人鼻青脸肿,就是被人打得满脸血污。这样的性情很像云峥,还说什么人玩什么鸟,他把此人推荐过来算是割爱了。
怕云峥以为此人就是一个莽夫,还说此人长大到二十岁后,虽在男子面前还常常挥拳比武,在女人面前,却变得异常温柔起来,样子显得很懂事怕事。
到了三十岁,处世便更谦和了,生平书读得虽不多,却善于用书,在一种近于奇迹的情形中,这人无师自通,学会了写字,写信办公事时,笔下都很可观。
为人性情又随和又不马虎,一切看人来,在他认为是好朋友的,掏出心子不算回事;可是遇着另外一种老想占他一点儿便宜的人呢,就完全不同了。
也就因此在一般人中他的毁誉是平分的;有人称他为豪杰,也有人叫他做坏蛋。但不妨事,把两种性格两个人格拼合拢来,这人才真是一个活鲜鲜的人!
能被富弼这样夸赞的人不多,至少云峥就没有得到过富弼这样的夸奖,都说英雄豪杰都在山野间,这个小小的秦州疍吏给了云峥完全不一样的印象。
用人家总要先告诉人家此行的危险性,所以云峥就直言道:“府尊将你推荐过来了,我不好驳面子那就凑活着用,你可能听说了此行一旦成功将会有功于国,将你从流外官转入留内算不得什么事,就算是任职正印县令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大功一般都是火中取栗得来的,所以这一次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回来,我只能向你保证一点,不论你成功与否,我都会在军功簿上给你记一笔,你的功劳或者是苦劳都会彻底的落在实处不打半点的折扣。”
这个汉子呲着白牙笑道:“大帅看得起龙铁桥是我们龙家的荣耀,有为国捐躯的机会卑职定不会放过,就冲着大帅这番交心的话,龙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峥晒然一笑敲着桌子道:“自从朝廷断绝了和青塘的互市之后,董毡和青谊结鬼章对我恨之入骨,我需要你去告诉董毡我准备和他一起去夹攻没藏讹庞,这个吃人的野兽此次断然不能再让他逃出生天了!”
龙铁桥慷慨激昂的道:“卑职定不辱使命!”
云峥拍拍龙铁桥的肩膀道:“把话传到就好,能活着回来就别死。”
龙铁桥忽然凑到云峥身边道:“云帅容禀,卑职多年以来就是靠着甘凉道吃饭,您知道吃买卖行这碗饭的人总会认识一些不合适的人,抹而水巴一族的族长瞎药早就有依附我大宋之心不知云帅意下如何?如果此人得用,不妨下点力气拉过来才好。”
云峥瞅了一眼龙铁桥道:“朝秦暮楚的投诚我们不要,大宋不是奶牛,谁饥饿了都趴上来吸几口,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大宋。”
龙铁桥狞笑道:“抹而水巴一族就在虎跳峡一带,咱们大宋想要进入青塘,虎跳峡是第一道要塞,过了虎跳峡,后面就是一马平川,没藏讹庞走广吴岭,咱们走虎跳峡,中间最少能够减少一半的路程,卑职以为,只要咱们的大军过了虎跳峡,抹而水巴一族就成了大帅案板上的肉,您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到了那时候,瞎药就算是有反悔之心,在大帅的军威之下,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份。”
“你和瞎药的关系如何?能否靠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