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丰很想说士可杀不可辱,可是看到云峥那张充满讥诮的脸硬生生的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脖子伸的更加的长一些。
云峥有些黯然的抽回宝剑插回剑鞘,自己可以羞辱巩丰却不能真的杀掉他,此时云峥心中郁闷的想要破口大骂,像巩丰这样的王八蛋在国内的时候什么都不是,卑躬屈膝寡廉鲜耻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只要一跑到外族,就他娘的立刻变成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伟丈夫了。
云峥失落的道:“看来品格这东西也是要看需要来长的,在大宋表面上贫贱不能移的人只会一辈子穷困,表面上威武不能屈的人只能一辈子受屈辱。因为大宋的总体社会环境对品德的要求过于苛刻,只要出一点瑕疵就会立刻变成落水狗,欧阳修都不能例外,更不要说巩丰你这样的鼠辈了。
在异族就不同了,蛮子拿着刀子吓唬两下见你不怕死,就会立刻认为你是好汉,好酒好肉的端上来招待你,再听你出几个屁用不顶的计谋立刻就将你奉为上宾。这倒是应了另外一个道理,有主意总比没注意要好啊。
说说条件,不拿刀子吓唬你了,你就按照老子目前拥有的实力给老子一个合适的价码,如果不太亏,老子就捏着鼻子认了,蛮子们喜欢拿实力说话,老子就和你讲实力。”
巩丰的一张脸顿时就变成了一块红布争辩道:“某家在大宋不得看重……”
“拉倒吧,大宋才智之士如同过江之鲫,你这点斤两要是出人头地才是大宋之耻,快说董毡的谋划,老子的大军没工夫等你说废话。”
巩丰咬着牙说道:“战利品平分,但是宋军必须死死地牵制住张绛本部。”
“牛羊全给你们,战马必须全部给我,这是最后的条件。”
“牛羊也可以给你们,只是必须用粮食来换!按照市价!”
“你这个混蛋还有几分小聪明嘛,说说,是他娘的按照东京的市价还是青塘的市价,你要是敢说按照东京的市价,老子现在就砍死你!
另外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不说说俘虏的分配问题?那东西在大宋也有市场,我就听说好多膏粱子弟打算出高价弄几个西夏鬼去帮自己打群架调戏妇女,价格可不低啊!”
巩丰咳嗽两声,掩着发痛的胸口道:“就按照凤翔府的市价交易,如果云帅喜欢俘虏,全部拿走我们也没有意见,青塘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么一大批牧奴。”
云峥对这次谈判的成果很满意,现在的问题就是尽早的追上没藏讹庞,然后看青塘人和西夏人大战就好,不过在看热闹的同时,必须先站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否则在这个奇怪的战场上谁是老虎谁是猎人实在是说不清楚,心怀鬼胎的三方随时都能变幻自己的立场,三方人都是敌人,也都是潜在的盟友,只要利益合适,改变一下自己的进攻方式没什么不可以的。
龙铁桥目瞪口呆的看着豹子和他的部下在一柱香的功夫之内就变成了地地道道的西夏人,之前他还苦口婆心的告诉这些少年人西夏人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他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这些年轻人比自己更加的懂得如何当一个西夏人,除了难看的发式之外,他们和西夏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尤其在他们戴上狼皮帽子之后,眼睛里就发出狼一样的森森寒光,他们狂呼乱叫着用各种方式跳上马背,最后嗷嗷叫着冲进了原野,龙铁桥告诉他们那里有蒙罗角的族人正在放牧……
龙铁桥的法子非常的简单,一群西夏人杀死了结彪的族人,抢走了他们部落的牛羊,然后就等着结彪找上专门负责青塘大军军事供应的瞎药诉苦,然后就会有一个聪明的人发现那些西夏人不是真的西夏人,应该是别人假扮的……
至于怎么把黑锅扣到青谊结鬼章的身上,龙铁桥还在考虑,不管怎么想,结彪的蒙罗角部族必须被血洗一遍,这是起因。
任何事都有一个开头,只不过这个开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天知道,想要整件事情变得有序那就要靠后续的手段来校正方向,就像是校正狂奔的野牛群前进的方向,不论如何,跑丢或者累死几头牛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成功其实都是侥幸的,失败才是理所当然,这道理只有活了一些年岁,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人才能明白,在很多的时候运气都比才能有用的多。
云峥的大军浩浩荡荡的一路狂飙,蓝山后面就是没藏讹庞的大军,自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直扑蓝山,装模做样的堵住没藏讹庞大军的后路,然后就在蓝山建立军寨眼看着没藏讹庞和董毡作战。